第11章 磁州探案(1 / 2)

磁州古道上的飞云驿,马槽里混着血迹的草料尚未干透。公孙策指尖抹过窗棂的刀痕,木刺间夹着靛蓝铁屑:“是青龙堂的破甲锥。”

雨墨一脚踢翻水桶,水流漫过青砖地缝,浮起的油花拼出北斗图形——正是黑水分堂的联络暗号。

“三位大人留步。”吴敬文的链子枪绞碎驿旗,枪头红缨滴落的不是雨露,而是溶化的玄冰,“皇城司有令,磁州案移交内侍省!”他蟒袍下摆扫过积水的院落,水面倒影里却有十二名弩手在屋脊现身。

链子枪如毒龙卷向公孙策面门时,他左掌忽作龙探之势。右臂舒展如翼侧身避锋,胁肋筋骨爆出裂帛之音,指尖堪堪擦过枪缨:“吴堂主的枪法,可比刘公公的玄冰劲差着火候!”

“找死!”吴敬文旋枪猛砸,公孙策却似灵蛇绕柱,左手二指突刺其章门穴。指风过处,对方胁下衣料“嗤”地裂开三寸——正是肝胆经要穴!

十二支弩箭破空袭来,公孙策俯身如龟伏地。脊背波浪般起伏间,三支贴颈而过的毒箭竟被无形气劲引偏。“咔嗒!”他双掌拍地借力,青砖裂缝如蛛网蔓延,震起的泥浆恰好蒙住弩手视线。

展昭的雕弓在此时嗡鸣,连珠箭穿过雨幕,箭簇精准钉入屋瓦间隙。第三箭射穿瓦当时,藏身其后的弩手惨叫着滚落——喉间插着雨墨的牛毛毒针!

吴敬文链子枪狂舞成轮,枪风搅碎漫天雨丝:“九转天罡掌不过如此!”

公孙策突然收势归元,双臂如鹤翅轻展。下蹲避过横扫的枪杆时,袍袖鼓荡的气流竟将雨滴凝成冰箭!“让你见识真正的——”他旋身推掌如泉喷涌,“天罡归元!”

掌风过处,吴敬文胸甲凹陷如龟背。玄冰劲反噬的脆响中,公孙策已借势倒翻出院墙:“走!”

三人策马冲出三里,驿站在身后燃成火团。雨墨猛地勒马:“先生肋下...”

公孙策撕开衣襟,胁肋处乌青掌印赫然是青龙探爪形。展昭以箭簇挑破毒包,药粉混着雨水敷上伤口:“吴敬文最后那枪,藏着西夏碎骨钉。”

远处磁州城墙浮现轮廓,墙垛悬挂的七具尸体随风摇晃——每具尸身的耳后,都烙着未完成的北斗疤。

五里坡黑松林,公孙策按着肋伤下马,忽见老树皮上新刻北斗纹。展昭劈开树身,空心处塞着磁州矿工的血书:“七童困地龙,祭炉在卯时。”雨墨的磁针吸附在血字上,针尖直指东北——那里,曹羽私矿的烟囱正喷出靛色毒烟。

暴雨将至,云层压得磁州城透不过气,城南“忘忧居”茶馆里窒闷如蒸笼。公孙策独坐角落,指尖摩挲着玄铁扇冰冷的扇骨,那寒意几乎要渗入骨髓。对面,黑水分堂的吴敬文斜倚窗边,粗壮的铁链随意搭在桌角,精钢铸就的链环在昏暗光线下泛着阴沉的乌光,每一次轻微晃动,都带起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茶客们缩着脖子,眼神躲闪,大气不敢出,只余粗重的喘息和瓷杯磕碰的细碎声响在死寂中浮动。空气绷紧如弦,一丝火星便能燎原。

“嘶——!”

乌光骤闪,毫无征兆!吴敬文手臂如怪蟒出洞,那沉重铁链竟快如毒蛇吐信,撕裂凝滞的空气,带着沉闷的呜咽直噬公孙策面门,链梢一点寒星,是锐利的枪尖!

公孙策身形不动如山。玄铁扇“嚓”一声轻响,仅展开三寸扇面,如一片坚硬的玄色翎羽,精准无比地迎向链梢锋芒。

“叮!”

一声清越激鸣炸开,火星四溅!扇骨点中枪尖的刹那,公孙策肩背肌肉如弓弦绷紧,身体借力侧转,险险让过链身的沉重横扫。劲风刮面生疼,扇骨与铁链摩擦,发出令人心悸的刮擦声。一招“青龙探爪”,展臂侧身,指尖凝气如锥,闪电般戳向吴敬文握链的腕脉——正是那侧链肌群瞬间爆发,开肋活胁,气息绵长如江河奔涌,指尖劲风锐利!

“哼!”吴敬文手腕诡异地一翻,铁链仿佛活物般瞬间缠绕回收,厚重的链环“哗啦”一声在臂前形成一面乌沉沉的护盾,堪堪挡住公孙策的破甲指风。指尖点在冰冷的链环上,发出“噗”一声闷响,劲力如泥牛入海。吴敬文眼中闪过一丝狞笑,手腕再抖,链梢枪尖如毒龙回首,悄无声息却又狠辣刁钻地反刺公孙策肋下空门!

“呃!”公孙策闷哼一声,身形急退,玄铁扇勉强格挡。“嗤啦!”锋锐的链枪尖头还是划破了他深青的官袍,在肋下带出一道刺目的血痕。剧痛和瞬间的失力让他脚下微微一滞。

“公孙策不过如此!”吴敬文狂笑震耳,那笑声中充满了嗜血的亢奋。他双臂筋肉坟起如铁块,沉重的铁链被他抡动,如同巨神挥舞的黑色狂龙!链影翻飞,呼啸着撕裂空气,不再是刁钻的刺杀,而是蛮横到极点的毁灭风暴!所过之处,茶桌如朽木般碎裂炸开,杯盘碗盏化作齑粉四溅!粗大的廊柱被链梢狠狠砸中,“咔嚓”一声巨响,木屑纷飞如雨,整座茶馆都在这狂暴的轰击下簌簌发抖!断木、瓷片、滚烫的茶水混着烟尘弥漫,茶客们惊恐的尖叫被淹没在铁链的轰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