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竹林漫着霜气,展昭的软剑垂在腕下三寸。左脚趟泥步震地时,右肩胛骨突爆出三声脆响——如铜钱在陶瓮里蹦跳。剑锋斜撩的刹那,左膝顶着竹节往前顶,后胯却似磨盘般朝反方向拧转,整条脊骨绷成张反曲的弓。
\"嗤!\"
剑尖点破飘落的竹叶,叶脉断口却不见毛边。二十步外老竹应声摇晃,竹身不见剑痕,根系处的冻土已裂开蛛网纹。他忽收剑回守中门,肘尖擦过肋下布衣,竟磨出皮革刮擦的声响。
剑脊贴着小臂回环时,展昭的吸气声沉入脚底。青砖缝里的碎砂竟随吐纳微微震颤,呼气瞬间剑尖突刺,三丈外灯笼里的烛火\"噗\"地熄灭。汗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前胸后背的麻衣早被浸透,鼻尖却干爽如初。
\"着!\"
软剑抖直如银梭,剑尖刺穿七片竹叶不减速,末片叶子被钉在青石墙缝时,墙根霜花正巧凝成北斗形。他反手收剑的瞬间,墙缝里突然掉落半截铁钉——原是三日前钉在此处的,竟被剑气震松了根基。
剑招骤变白鹤亮翅,展昭的眼珠却死锁着竹梢寒鸦。那乌鸦刚振翅欲飞,剑风已削断它尾羽。鸦羽飘落时,软剑如灵蛇回洞缠回腰间,剑穗玉坠停在丹田前三寸,分毫不差。
竹影里忽有夜枭扑食,展昭眼皮未眨,剑鞘反手点出。鞘尾铜钉撞上枭爪的刹那,枭鸟厉啸着冲天而起,爪间死鼠坠地时喉间插着片竹叶——正是先前被剑尖穿透的第七片叶子。
展昭抚过剑身裂纹,那是去年与西夏剑师对决时留的暗伤。裂纹处吸附的夜露忽聚成珠,坠地时映出北斗倒影——恰与青砖霜花重合。竹梢寒鸦振翅西去,羽翼拍落的三片竹叶,正飘向磁州方向。
子时的肃奸衙书房,磁粉灯将汴京沙盘映得幽蓝。公孙策的玄铁扇点向磁州方位,扇骨吸附的铁屑在沙盘上凝出北斗纹:\"曹羽私矿的火山灰,与刘贵人毒钉的虫卵同源。\"
展昭的软剑突地钉入沙盘边缘,剑穗玉坠嗡嗡震颤——正指着沙盘中曹府祠堂的位置:\"三日前丑时,祠堂地砖残留物与玉宸宫爆炸案炸药一致。\"
包拯将毒钉残片按进沙盘,靛蓝毒液遇磁粉蔓延,竟绕开展昭的剑:\"毒线避开了御史台...直指刘公公居所。\"
雨墨迅速拆开发髻,取下发簪在烛火上烘烤。簪头东珠裂开,露出半片烧焦的丝帛:\"今早在慈元殿灶灰里发现的。\"她将丝帛浸入药汤,浮现的西夏文让公孙策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