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平日里还是得多做点好事吧,瞧瞧,李门主这不就好人有好报了?”
“又帮他祛毒,又教他做饭,还送他礼物...呜呜呜,我好嫉妒~”
“谁说不是呢,要不是打不过,我都想和李门主决斗了!”
“现在的李门主有没有遇到魏姑娘啊,是不是已经解了毒了?”
“肯定遇到了,要不然这天幕,还有那个...怎么会存在。”
“李门主一天里上下二楼多少次了都,肯定是在照顾魏姑娘。估计人还没醒呢。”
“唉,那我们这是彻底没希望了。”
“别太好笑,就你们这样的,便是救了人家,人家也不可能看上你们。”
“你这女人,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忠言逆耳,正常。”
“你!”
凑热闹的人群讨论的愈发激烈,四顾门旧众和百川院众人一个比一个沉默。
感觉要出事啊!
门主好像对魏姑娘太过上心了一点。
虽然说被她这样优秀的女子吸引是人之常情,可门主他...他是有未婚妻的啊!
说不准乔女侠正在赶来的路上,要是以后的门主真的喜欢上魏姑娘,那他俩现在见面...
不敢想不敢想!
那画面实在是太过刺激了,他们都替门主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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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破楼门口,李莲花有些牙疼看着天幕上的自己。
不是,你能不能有点出息?
发什么呆呢?
你是没见过美人吗?
好吧,就算你没见过这么美的,是不是也稍微收敛一下自己的眼神?
这里还这么多人看着呢!
人家怎么想我啊?
待看到他打开魏娆送的那个糖盒后,原本尴尬羞耻的心却突然平静了下来。
意外她会给自己准备新年礼物,更意外这个礼物背后的含义。
自己的喜好被人记在心里,实在是件让人愉悦的事情。
她那么冷淡的性子,居然也会为他这么上心。
想到这里,他又想上楼看看了。
今日她没有再发烧了,这应当是在好转了吧?
只不过,还没等他起身,天幕上再度转换的画面又吸引了他的注意。
【鱼龙混杂,消息扎堆的酒楼里,关于天下第一李相夷的过往被人一遍又一遍的提起。
曾经的顶峰辉煌,最后的潦草收场。
江湖中人津津乐道的传说,成为了魏娆了解这个江湖的另一个途径。
“那个天下第一李相夷,世上没有人比他的功夫更高了吗?”
“你们的武功,修到顶峰之后是什么样的?”
“不是说李相夷最终跌落东海,不知所踪吗?为何我从未在东海看到过有武林中人来寻?”
“他那个美人未婚妻不是一直在寻他吗?我怎的从来没见过?”】
这些问题对外人来说或许并不难回答,但是对李莲花来说,却一个比一个尖锐,一个比一个苦涩。
偏偏问这问题的人,只是单纯出于好奇,眼里一点杂念都没有。
不止是天幕上的李莲花沉默了,东海边绝大部分人都沉默了。
这些问题,不止李莲花回答不上来,就连他们这些对李相夷的生平如数家珍的人也都答不上来。
而四顾门旧众和百川院众人更是羞愧难堪,一个个僵在原地,不发一语。
李莲花伸手按住茶桌,是在借力,更是想找点什么依靠。
冬末春初的海风依旧是冷的,冷的他忍不住的发颤。
已经有月余不曾发作的碧茶好像觉察到了他身体释放出的示弱气息,气血翻涌,经脉隐隐作痛。
他猛地伸手捂住了肺腑,指尖掐紧,心里不断祈祷碧茶不要发作。
至少,不要是现在。
这一年多以来,他一直在逃避现实,想了无数个理由和借口欺骗自己。
取了新的名字,想将过去和现在割离。
即便是天幕降临,旧人重逢,他还是不敢面对‘李相夷之死’这件事。
可当那层薄如蝉翼的遮羞布被扯下来之后,他才惊觉,原来自己还是不甘的,还是怨憎的。
他恨他们,也恨自己。
他苦笑一声,眼里藏不住的悲凉。
李莲花,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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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风尘仆仆的乔婉娩和肖紫衿此时刚刚抵达东海最大的城池。
乔家早就在驿站准备好了马匹和治疗喘疾的药,只待二人稍作休整后便可以继续赶路。
这两日他们俩都是这样过来的。
刚刚坐下喝了两口粥的乔婉娩听到天幕上魏娆的问话,脸色瞬间煞白。
“阿娩!”
“你没事吧?你的脸色很不好。”
瞧见她苍白的脸色,肖紫衿压下心里各种复杂的思绪,放下碗坐到乔婉娩旁边,一手捏着她的脉门,一手轻拍她的后背。
“阿娩,调整呼吸,不要激动。”
“别看了,他们明明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质疑你?”
“没事的,我知道的,我知道你这一年多到底是怎么过来的,他们不懂你,我懂你。”
“阿娩...”
眼泪一颗颗砸进碗里,呼吸声一声比一声粗重。
相夷会怎么回答?
她要怎么回答?
为什么不去东海找他?
为什么找了那么久,却从未想过踏足东海?
天幕上李莲花的沉默像一记沉重的耳光,狠狠扇在她脸上。
他没办法回答,她也没办法回答。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那封信害他出事,也害怕李相夷真的不在人世了。
所以她根本不敢面对,更不敢踏足那个见证李相夷辉煌落幕的东海,她刻意逃避的地方。
一想到最迟明日一早便能见到李相夷,这些时日塞满心口的欢喜竟被一阵又一阵的恐慌盖过。
他,会怎么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