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对宗族事务不上心,不是真的什么都不行。
十三年后的聂家宗主是自己,除了大哥出了意外,绝不可能再有别的原因。
他大哥的实力在如今仙门之中算是拔尖的那一批,又与泽芜君,敛芳尊并称三尊,在仙门之中的地位更是尊崇。
没有人会主动与聂明玦对上,更没有人敢暗害于他。
所以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他哥的功法出了问题。
这样的事,在聂家屡见不鲜。
因为练聂家刀横死的聂家家主不计其数,所以他才会怕成这个样子。
要是功法出了问题,他能拿什么来救他哥?
果不其然,天幕很快证实他的猜测。
天幕上的聂怀桑亲口承认,他大哥去的早...
这下所有人都坐不住了,被急匆匆拽过来的医师也连忙搭上了聂明玦的脉搏。
聂明玦坐在椅子上任他们折腾,看着弟弟满眼的恐惧和担忧,心下一软。
他抬手拍了拍聂怀桑肩膀。
“不必担心,我近些时日并未觉得有哪里不妥。”
“而且,咱家这种情况,我们早该有心理准备的不是吗?”
聂怀桑眼泪都快下来了,一个劲儿摇头。
“可你才多少岁,哪里就会那么早,你都还没娶亲呢...”
“而且你练了这么多年,不是一直都控制的很好吗?怎么会不过十来年就...”
“哥,我不要你出事...”
他直接跪坐在聂明玦的身边,双手死死攥着他哥的袖子,生怕下一刻就从医师嘴里里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是啊宗主,您还年轻,还是得多多顾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没错,二公子说得有理,宗主还年轻,血煞也一直都被压制得很好,不可能会那么快出事的。”
“蓝宗主的清心音效果不是很好吗,要不然...”
“不如再去寻寻其他人帮忙,比如乱葬岗上那位...”
“乱葬岗上还有一位医术极好的医师。”
“或者去姑苏,求见一下蓝氏那些老祖宗们,看看有没有解决之法。”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起来,所有人心里都挂满了对聂明玦的担忧。
这位家主,是聂家近百年来最杰出的家主。
天赋,心性,实力,功绩...无一可挑剔。
聂明玦还没有继承人,聂怀桑的性子又是所有人都看得见的。
若是聂明玦倒下了,那清河聂氏怕是很快就会退玄门仙首的行列,聂家的地位更是会一落千丈。
聂明玦自己心里也很清楚,不过有些事,不是他们能控制的。
“别担心。”
“既然知道了未来的事,我定然会小心行事的。”
几个医师轮番把完脉,凑在一起交流了一阵,各个面上的表情都不太好。
“怎么样?我哥怎么样?”
看着医师这个表情,其他人更着急了。
“回二公子,宗主体内金丹气血以及灵力较以往确实有些狂躁,但以宗主现在的修为,想要控制下来应该不是难事。”
“除非遇到生死大战,否则宗主的身体近十几年应该都不会出大问题。”
“那为什么...”
“就是因为诊不出来,所以我等才...”
几个医师脸上呈现出羞恼之色,似是十分愧疚。
“或许是我等才疏学浅,查不出真正的问题。”
“宗主,长老们说的对,乱葬岗上那位的医术水平远甚我等,或许可以...”
“我这就去给魏兄写信!”
聂怀桑猛地站起身。
“我与他也算是有一段同窗之谊,我去求他出手,我去求温姑娘,不管他们要我们付出什么样的代价都行!”
“怀桑!”
“哥!”
“就算是魏兄要我们清河帮他攻打金麟台我也会答应他的,只要他能解决你身上的问题。”
“敛芳尊不是已经来信说了他不再插手金家之事了吗,你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你之前还怨他做事太过阴绝,不择手段,现在他不帮金光善做事了,不是正合你意?”
“他都劝我们聂家和蓝家不要插手魏兄与金家的恩怨,我们又何必顾及金氏。”
“那老东西就不是个好人,弄死他怎么不算是替天行道呢?”
天幕上的金光瑶和薛洋趁着誓师大会救出了魏娆,这样的行为还是给自己博得了几分赞誉。
且他已经好几日没有露过面了,兰陵城和金麟台都没人看见过他。
所以聂明玦和蓝曦臣都信了他信里所说的‘以后不会再替金光善做事,且已经打算退出金家,大哥二哥也不必顾及自己,不要参与这件事’,诸如此类的话。
“好了。”
聂明玦看着有些情绪失控的弟弟,心下酸涩难言。
他们的父亲也是因功法问题横死,母亲郁郁而终,留下兄弟俩相依为命,感情自然极好。
怀桑平日里不务正业,可真正遇上大事,他也是能帮得上自己的。
他这么担心自己的身体,自己这个做兄长的又怎么舍得让他为自己担忧。
“你去信吧,若是他们真的有解决之法,只要他们提出的要求不违背道德公义,不涉及无辜,我们聂氏都会尽可能满足。”
“若是没有,你也不必强求。这是我聂家的因果。”
聂怀桑抹了把脸。
“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