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能吃饱穿暖,有片瓦遮顶,健康长大,再习得一身本事,就已经很知足了。
只是,如今看了天幕,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可怜。
他没有不问缘由,永远义无反顾站在他身边的,血脉相连的亲人。
可是他同时又很庆幸。
没有妹妹其实也挺好的。
她不用跟着他吃那么多苦,不用为了他牺牲那么多,明明是妹妹,却总是用自己的方式,不着痕迹的保护着他这个不着调的哥哥。
是他这个做兄长的失职,才让她那么过得那么艰难。
没有妹妹,真的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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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楼世界。
“唉,还以为好日子要来了,心情也能放松一些了。”
“怎么这样啊!为什么我心里还是这么堵啊?”
“这当家主母可真是心狠,两个孩子才多大?”
“豁,那鞭子可真厉害,滋啦作响,雷电闪烁,这就是仙家法器吗?”
“好狠毒的女人,那鞭痕一看就很疼。”
“不是说是故交吗,怎么这么对待故人的孩子,这是一点也不怕外人戳她脊梁骨啊?”
“你没听见那些下人怎么说的,家仆之子,低贱之人。
这样的出身,又有比主家少爷小姐还好的天赋,在这样的大家族里肯定不受待见。”
“真是看不懂,听那当家主母话里话外的意思,两个孩子的母亲出身好像很厉害啊!”
“不是都修仙世家了吗?怎么世俗规矩比我们这里还繁琐?”
“都是修士了,还在计较什么出身?那若是家仆之子成仙之后,还得按着规矩给凡人主家磕头不成?莫名其妙的!”
“没有人教导,甚至还不到八岁,她就已经知道藏拙了,果然聪慧非凡。”
“慧极必伤,我情愿她什么都不懂...”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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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顾门。
自从天幕展现出魏娆幼年的故事开始,李相夷脸上就没有再露出过笑容。
魏娆的幼年太苦了,偏生她记性又极好。
那些痛苦的经历,她无论长到多大都能清楚的记得。
刚到云梦时她夜夜惊梦,自己做噩梦被吓醒后又怕惊扰到她师姐,一个人睁着眼睛流泪到天明。
李相夷从来没有这么心疼过一个人。
他只觉得小魏娆流出的那些眼泪都沉重得紧,一颗颗砸在他心头。
不幸的人有各种各样的不幸。
偏偏这样的不幸,魏娆一一尝了个遍。
她明明还那样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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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鸳盟分坛。
许是气氛太过压抑,方多病搬了两坛酒,与笛飞声一人一坛喝了起来。
李莲花作为还没能清除剧毒的病号,被排挤出了喝酒的行列。
他面色也不太好。
看到了魏娆那些灰暗的过去,心口也隐隐有火气堆积。
为什么就不能对他们好一点?
为什么她一定要尝遍冷暖?
为什么还要赐给她那样的天赋,让她能轻而易举的记住所有痛苦?
她将李莲花从地狱里拉了出来,可李莲花却对她遭遇的一切无能为力。
他在心底重重叹息,捏着茶杯的指尖泛白。
酒意上头,方多病心里的郁气有些压抑不住。
他一个男子,自然不好去评价当家主母的行径,于是便将矛头对准了江枫眠。
“什么破家主,不会哄夫人也不会教孩子,看看几个小孩都长成什么样了!”
“那位江宗主真该跟我爹多学学,有什么问题不能说出来吗?好好沟通是会怎样?”
“难怪魏姐姐长大后性子那么冷漠,从小就没有感受到多少关爱,怎么能指望她会去爱别人?”
“唉,李莲花,神女无心也不是你的问题。”
“我现在算是理解了,如果是我,我也会做出跟她一样的选择。”
“她哥哥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她怎么可能放得下,呜,魏姐姐太可怜了,她哥哥也可怜...”
“不是老笛,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在这儿瞎比划什么呢?”
笛飞声一只手拎着酒坛,一只手以手作刀,砍,劈,刺,挑,一招一式,练得认真得紧。
“他在学江家基础剑法。”
李莲花无奈的举起自己的小茶杯,和已经举到自己面前,硬要与自己碰杯的酒坛子撞了一下。
“咳~”
方多病一口酒呛在喉咙里,脸都呛红了。
听他这么一说后再细看,好嘛,这不就是魏娆看一遍就学会的那套基础剑法吗?
不愧是武痴!
他服了,真的。
等等,好像有什么不对。
他抬眸去看李莲花。
“你该不会...”
李莲花心情不好,也没心思逗他,只是点了点头。
“我也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