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覆上他的双眼，阴气自掌心喷涌而出。
“我也要看！”
旁边笛飞声凑到她身边。
“还有我还有我！”
脑子尚且还是混沌的方多病也条件反射地起身，虽然他没懂要看什么，但并不耽误他不愿意掉队这件事。
魏娆倒也没计较，抬手也给他俩开了阴阳眼。
阴气盘踞在眼球上，眼前的世界好像瞬间就变得不一样了。
眼前棺木内保存完好的尸体上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而旁边的柳树下，一个穿着杭绸短打的中年男子正双手捂着脸围着柳树转圈圈，口中还不停念叨着：“好痛啊～痛啊～”
而他身上的装束，竟和那棺木里的尸体一模一样。
方多病和笛飞声虽然并不是第一次直面鬼魂，可还是被眼前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
魏娆上前走到那地缚灵面前，一把按住他的肩膀。
“你哪里痛？”
“痛啊～我痛啊，我脸痛啊～”
等到魏娆放开手，他又开始重复先前的转圈圈行为，口中依旧念着“痛啊～痛啊～”
“脸...”
“脸！”
李莲花立刻低下头去，开始检查棺内那具尸体。
他甚至都没有质疑那鬼魂和尸体之间的关系，因为他太清楚魏娆的能力，更知道她不会拿这件事情跟他开玩笑。
果不其然，在已经有了答案的情况下，要去发现破绽实在是太容易不过。
且不说脸部边缘那条不仔细看就会被忽略的痕迹，他还发现那尸体上与他师兄同样断掉的小指，伤势不对。
平切和被箭镞震碎的伤是不一样的，对他这个已经有了七八年游医经历的人来说，这太容易辨认了。
还有尸体身上穿的护甲，也并非当年师兄贴身的护心甲。
所以，这样一具伪装堪称完美的尸身，被安置在这里的意义是什么？
是为了给现在的李莲花看，还是为了给十年前的李相夷看？
原本对这件事没有花太多心思的魏娆已经从蛛丝马迹里推算出了些许因由。
这是一场针对李相夷的阴谋。
而且这场阴谋，持续了十年甚至是更久。
可无论真相是什么，都是李莲花人生中不可承受的痛苦。
她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神情已经有些恍惚的男人，胸中隐隐有怒火蒸腾。
除了当年身中剧毒那段时间，他便再也没有过如此神思不属的模样。
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
“阿娆...有办法...问出原由吗？”
他哽咽着发声，泛红的眼眶里大片无助与茫然。
魏娆看着那个双眼空洞，意识不全的地缚灵，头一回对这世界中法则规束有些不满。
这样的地缚灵，就算忽略共情带来的一系列危险，大概也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
看着魏娆沉默，李莲花的情绪也消沉了下去。
魏娆仔细检查了一下棺木和尸体，起身看了看四周方位，指了个地儿吩咐方小宝和笛飞声将这具尸体重新下葬。
一肚子疑问的方小宝被她一个眼神镇压了，连抱着手不肯动的笛飞声也在被踹了一脚后心不甘情不愿地搭了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