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源降临副本的12个月。
灰堡,这座第七大区的心脏,如今成了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困兽,而“第七大区自由联军”则化身为最耐心的猎人,用血肉和钢铁,一寸寸地收紧着绞索。
城市外围,早已没有了完整的建筑。断壁残垣构成了新的地貌,焦黑的土地上是纵横交错的战壕和临时构筑的掩体。空气中永远弥漫着刺鼻的硝烟、臭氧、以及若有若无的血腥和腐烂气味。这里的天空,似乎都比别处更加阴沉。
灰堡东线 - “铁砧”高地
罗根放下望远镜,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疲惫与压抑的怒火。他所在的团,负责进攻这片被联军内部称为“铁砧”的高地。联邦军在上面构筑了完善的防御工事,交叉的火力网如同死神的镰刀。
“芬恩!带你的班,从左侧那个弹坑摸过去,用炸药炸开他们那个机枪堡!”罗根对着身旁一个脸上带着新疤的年轻士官吼道。
“是!指挥官!”士兵芬恩嘶哑地应道,他摸了摸腰间那捆加固过的炸药,又检查了一下手中那把刻画了 【稳定符文】 的“蜂鸣”冲锋枪。几个月前,他还是个在垃圾堆里找食的流民,如今已是罗根手下最能打也最不要命的士官之一。
他打了个手势,带着班里仅存的七名弟兄,如同土拨鼠般在焦土和弹坑间匍匐前进。能量光束“嗤嗤”地从头顶飞过,打在泥土上溅起阵阵烟尘。
“快!快!快!”芬恩低声催促。他们成功接近了目标,将炸药塞进机枪堡的射击孔下方。
“轰隆!” 一声巨响,砖石混合着联邦士兵的残肢飞上半空。
“冲!”芬恩率先跃起,带领弟兄们冲向被炸开的缺口。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冲入堡垒的瞬间,侧面一个隐蔽的火力点突然开火!密集的能量束如同毒蛇般舔舐过来。
“小心!”芬恩只来得及喊出这一声,他身边的两名战友就如同被无形重锤击中,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身体上留下了焦黑的窟窿。
“妈的!”芬恩红着眼睛,依托着残骸还击。堡垒内的联邦守军也反应过来,残余的火力拼命封锁缺口。
战斗变成了最残酷的近距离绞杀。芬恩班组冲进去的五人,瞬间又倒下了两个。剩下的三人背靠背,用能量枪、刺刀甚至工兵铲,与同样杀红了眼的守军搏斗。芬恩感到肋下一阵剧痛,似乎被弹片划开了一道口子,温热的血液浸湿了衣服,但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杀戮的本能。
最终,当堡垒内最后一个联邦士兵被砍倒时,芬恩班组只剩下他和另一名重伤的战友。他拄着枪,看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体,有敌人的,也有朝夕相处的兄弟。胜利的喜悦早已被巨大的空虚和悲痛淹没。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经历这种场面了。攻城开始一个月来,他所在的团已经减员超过三分之一。战争,早已褪去了最初势如破竹的光环,露出了它最原始、最狰狞的血肉磨盘本质。
类似的情景,在灰堡外围漫长的战线上不断上演。联军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联军前线指挥所
马修镇长看着沙盘上进展缓慢的箭头,脸色凝重。老李刚从锈水城战线赶来,带来的同样是伤亡惨重的消息。
“守军的抵抗比我们预想的还要顽强,”老李的声音沙哑,“他们的装备和能量供应依旧充足,尤其是那个‘女巫战团’,神出鬼没,对我们的士气和后勤线造成了很大困扰。”
“最关键的是那个东西。”罗根指着沙盘上灰堡核心区域那个猩红色的标记——“最终教条”。“它就像悬在我们头顶的利剑,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仿佛是为了回应他的担忧,指挥所外再次传来了那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鸣。
众人冲出掩体。只见“最终教条”底部的能量喷口再次亮起,一道毁灭性的光矛撕裂空气,精准地命中了两公里外一个联军刚刚建立起来的重型迫击炮阵地。光芒闪过,阵地连同里面的士兵和装备,瞬间化为乌有。
联军的攻势再次为之一滞。
军营指挥部。
“经过几天的观察,基本确定它每一次不完全的启动,似乎都会对其内部精密的稳定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伤和负担,大幅拖延其最终完善的进度。这就很好解释了总督为什么一开始动用那个大玩意镇压叛乱!他在拖时间,等待‘最终教条’彻底完工的那一刻!他现在就像抱着一个易碎的珍宝,每次动用都心疼不已。”苏源看着远处的庞然大物说道。
马修站在一旁眯着眼睛,“或许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必须赶快攻入城内摧毁或者控制它。不然等到那个东西完工,我们就麻烦了,甚至我们这边的革命也将功亏一篑。”
“强攻代价太大,”罗根看着沙盘上代表伤亡的密密麻麻的标记,沉痛地说,“我们的士兵已经阵亡3成,如果再加大进攻强度,我们士兵的士气会崩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