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名灰衣人护着她,身形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密林深处,速度快得惊人。
影魅一行人刚消失,另一侧山林便传来嘈杂的人声和火把的光亮,隐约可见官兵服饰的身影正在快速接近!
“是州府巡检司的人!”陆景珩辨认出来,“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吴伯急道:“少爷,现在怎么办?官兵要是看到我们,浑身是伤,还有星钥失踪,肯定说不清!”
陆景珩略一沉吟,果断道:“不能和官兵照面!立刻离开此地!先去与陈默、常山他们汇合!”
众人顾不上疲惫伤痛,立刻向预定的东方溪流下游方向撤离。好在官兵的目标似乎主要是鹰嘴岩区域,并未向这边深入追踪。
一路急行,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在一条小溪边遇到了正在焦急等待的陈默、赵乾以及受伤的常山。阿木因中毒较深,已由陈默安排另一名轻伤弟子先行护送下山求医。
“少爷!吴爷!沈姑娘!你们没事太好了!”陈默见到众人,松了口气,但看到少了柳烟(影魅),多了伤员,气氛凝重,心知出了变故。
“此事容后再说,先离开这里。”陆景珩简短吩咐。
众人沿着溪流下行,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暂时休整。处理伤口,补充饮食。直到此时,众人才算真正松了口气,但心情却无比沉重。
清风一边帮常山换药,一边红着眼睛小声骂:“那个柳烟……不对,那个坏女人!真是太可恶了!骗得我们好苦!姑娘对她那么好……”
白芷也叹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吴伯更是气得直捶地:“老子真是瞎了眼!竟然没看出这娘们是卧底!”
陆景珩面色阴沉,沉默不语,显然也在为被欺骗利用而愤怒。
沈清辞坐在火堆旁,看着跳跃的火焰,心中五味杂陈。柳烟的背叛让她心痛,但最后时刻,柳烟(影魅)那复杂眼神和“好自为之”的警告,又让她觉得事情或许并非那么简单。她拿出那枚冰凉铁牌,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星钥被夺,但铁牌还在,这究竟是福是祸?
“少爷,如今星钥被那女人抢走,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吴伯问道。
陆景珩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冷静分析:“星钥虽失,但铁牌仍在清辞手中,影魅似乎相信了清辞的话,认为铁牌是关键。这说明我们还有筹码。当务之急,是尽快下山,与齐老取得联系,弄清这‘影魅’及其背后势力的底细,再从长计议。”
他看向沈清辞,语气缓和了些:“清辞,今日多亏你急智,保住了铁牌。”
沈清辞摇摇头:“是我没用,没能保住星钥……”
“不,”陆景珩道,“若非你最后那番话镇住她,我们今日恐怕难以全身而退。你已做得极好。”
休息片刻后,众人再次出发。下山的路程顺利了许多,次日午后,终于安全抵达山脚,与前来接应的阿福等人汇合。阿福早已备好马车和伤药。
回到陆府在州府的一处隐秘别院,众人彻底安顿下来。陆景珩立刻动用关系,打探消息,并设法联系齐太医。
两日后,初步消息传来:黑风山事件已惊动州府高层,官方对外宣称是围剿一伙流窜悍匪,但暗中似乎在追查“星钥”下落。鬼面人及其手下销声匿迹。“影魅”一行人更是如同人间蒸发。齐太医那边依旧联络困难,但通过隐秘渠道传来只言片语,确认对柳烟的真实身份亦不知情,深感震惊与自责,并提醒陆景珩和沈清辞,有一股隐藏极深的第三方势力浮出水面,需万分警惕。
风波似乎暂时平息,但沈清辞知道,真正的暗流才刚刚开始。星钥落入神秘势力之手,铁牌在自己身上,未来的路,注定不会平静。
这日,沈清辞正在院中晾晒药材,陆景珩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封信。
“清辞,京中来了消息。家父……希望我即日返京。”陆景珩语气平静,但眼神复杂。
沈清辞心中一跳,接过信,是陆老将军的亲笔,语气急切,让陆景珩速归,似有要事。
“公子要回去了?”她低声问,心中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嗯。”陆景珩点头,“京中局势有变,家父需要我。而且,‘星钥’和‘影魅’之事,也需当面禀明,早作应对。”他顿了顿,看着沈清辞,“清辞,你……有何打算?是留在州府,还是……”
沈清辞握紧手中的药材,抬头望向北方。州府已无五味轩,慈云庵也非久留之地。前路茫茫,但她心中却渐渐清晰。这一路的经历,让她无法再回到过去那种单纯的厨娘生活。星钥、铁牌、齐太医、陆公子、还有那神秘的影魅……这一切都与她产生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陆景珩:
“公子,我跟你一起去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