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笑了笑:“没什么,就是看这山景挺好,想着若是太平了,能去走走多好。”
阿福也笑了:“是啊,等事情了了,定让姑娘好好逛逛。”
一整天,沈清辞都心神不宁,既期盼吴伯能有消息,又担心那密信带来的是更坏的消息。她几次想将图纸的事告诉陆景珩,但又怕节外生枝,万一这密信来源不明,反而引来麻烦。她决定再等等看。
傍晚,她正对着清心兰发呆,陆景珩来了。他今日气色不错,手中拿着一小包东西。
“沈姑娘,你看这是什么?”他笑着打开布包,里面是几颗圆润饱满、色泽鲜红的枸杞,“庄客从邻县带来的,说是今年新采的上等枸杞,益气明目,正好给你入膳。”
沈清辞接过,心中感动:“多谢公子惦记。”
陆景珩看了看清心兰,眼中露出喜色:“这花苞长势喜人,看来开花在即了。”
沈清辞趁机试探道:“公子,依您看,这花大概还需几日能开?”
陆景珩仔细看了看:“观其形态,若无意外,快则五六日,慢则七八日,应在子夜时分绽放。”
七八日?子夜?沈清辞心中一动,这与密信上的“七日”、“子夜”竟如此吻合!
她强压住心中的波澜,装作好奇地问:“子夜开花?这么奇特?”
陆景珩点点头:“古籍有载,有些灵植确会择时绽放。清心兰性寒,喜月光,子夜阴气最盛时开花,也是常理。”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只是……若遇东南风起,湿度骤变,或许会提前或推迟也未可知。”
东南风!密信上也提到了!沈清辞几乎可以肯定,那密信与清心兰开花有关!她心中既激动又忐忑,激动的是可能抓住了关键线索,忐忑的是不知这线索是福是祸。
夜里,她将临摹的图纸再次拿出,结合陆景珩的话,仔细研究。那画着山峦和符号的图,或许真是指向后山某个具体地点?而那制药的图,莫非是需要用清心兰的花来炼制什么?“忌明火”、“需蒸露”,听起来像是提取花露的方法。
接下来的两天,风平浪静。沈清辞一边悉心照料清心兰,一边暗中留意天气和风向。花苞日益饱满,颜色愈深,眼看就要开放。陆景珩和阿福也明显加强了戒备,庄园内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
第三天下午,天色忽然转阴,乌云从东南方向缓缓推移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要起风了!沈清辞看着天色,心中凛然,密信上的条件正在一一应验!
傍晚,东南风果然渐渐起了,带着湿漉漉的水汽。沈清辞站在窗前,看着在风中微微摇曳的清心兰花苞,心情复杂。今夜,或许就是关键的一夜!
深夜,子时将至。窗外风声渐紧,雨意渐浓。沈清辞和衣躺在床上,毫无睡意,耳朵竖得老高,听着外面的动静。怀中的玉扣一片冰凉。
就在子时更鼓隐约传来的那一刻,她忽然听到窗外传来极轻微的一声“咔哒”,像是小石子落地的声音。她心中一紧,悄悄下床,摸到窗边。
透过窗缝,她看到一条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清心兰所在的花圃旁!那身影瘦小敏捷,蒙着面,正小心翼翼地伸手,探向那在夜风中颤巍巍、即将绽放的花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