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辞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将路上遭遇歹徒、被神秘黑衣人相救、以及在茶寮和城门口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略去了自己过多的恐惧和担忧。
陆景珩静静听着,眉头微蹙,听到黑衣人出现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但并未打断。待沈清辞说完,他才轻叹一声:“果然……他们还是嗅到味道了。让姑娘受惊了。”他顿了顿,看向沈清辞,“姑娘可知,那清心兰果,为何如此紧要?”
沈清辞摇摇头:“阿福哥只说对公子伤势有奇效,会引来觊觎。”
陆景珩目光深邃:“此果不仅于我伤势有益,更关键的是,它是……扳倒幕后真凶的一味关键佐证。”
“佐证?”沈清辞不解。
“嗯,”陆景珩压低声音,“对方所用阴寒掌力,极为特殊,源自一种失传已久的邪门功法,需配合特定药物修炼。而这清心兰果,恰是化解其掌毒、并印证其功法来源的稀世奇药。我当初将此兰赠予姑娘,一是感念姑娘相助,二是此兰生长条件苛刻,需清净之地,未曾想……它竟在姑娘处结果,实乃天意。如今果实现世,对方必然疯狂寻找,欲毁之而后快。”
原来如此!沈清辞恍然大悟,这小小的果实,竟牵扯着如此深的阴谋!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她担忧地问。
“吴伯会妥善处理果实。”陆景珩道,“姑娘已助我良多,不能再让你涉险。你且在堂中休息一晚,明日一早,我让吴伯安排可靠之人,送你安全返回清河镇。”
“可是公子您的伤……”
“无妨,”陆景珩笑了笑,“果实已到,对方投鼠忌器,暂时不敢轻举妄动。况且,这济仁堂……也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他话中似有深意。
正说着,吴伯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走了进来。沈清辞连忙起身让开。吴伯伺候陆景珩服下药,又替他掖好被角,动作熟练而细致。
服过药后,陆景珩脸上泛起一丝红晕,精神似乎好了些,对沈清辞道:“姑娘一路劳顿,让吴伯带你去厢房休息吧。一切……明日再议。”
沈清辞知道陆景珩需要静养,便起身告辞:“公子好生休息,清辞告退。”
吴伯将沈清辞带到隔壁一间干净整洁的小厢房,准备了热水和简单的饭食。
“姑娘在此安心歇息,门外有人看守,安全无虞。”吴伯交代道,“明日辰时,老夫再来安排姑娘离去。”
“多谢吴伯。”沈清辞福了一礼,忍不住问道:“吴伯,您……您就是之前提醒我的那位老先生吗?”
吴伯看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几乎看不出的笑意:“姑娘聪慧。些许提醒,不足挂齿。姑娘且歇着吧。”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沈清辞坐在房中,心潮起伏。终于见到了陆景珩,果实也安全送达,按理说应该松一口气,但陆景珩那句“济仁堂并非表面那么简单”,以及吴伯神秘的身份,都让她感到这州府之行的水,远比她想象的更深。那个出手相救的黑衣人,又是谁?
夜深人静,沈清辞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窗外,州府的夜晚并不寂静,隐约能听到更夫梆子声和远处街市的喧哗。就在她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窗外似乎传来一阵极其轻微的、像是瓦片被踩动的细响!
她猛地惊醒,屏住呼吸细听。那声音又响了一下,很轻,但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有人在外面!是济仁堂自己的人,还是……不速之客?
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悄悄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透过窗纸的缝隙向外望去。月光下,后院空无一人,只有药材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长。然而,就在对面屋顶的阴影处,她似乎瞥见了一个极快闪过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