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抖着，看向杯中那几片翻滚的茶叶。
忽然间，她想起了苏哲曾经对她说过的话。
“你的茶艺太差，空有其形，毫无道韵。”
道韵……
原来，他说的道韵，是这个意思？
一杯茶，可化太极，可挡帝拳？
她的心，在剧烈地颤抖。
她终于明白，自己与这个男人之间，隔着的是何等无法逾越的鸿沟。
那不是实力。
那是对“道”的理解，已经到了一个她无法想象的高度。
他随手沏的一杯茶，都能蕴含如此玄奥的至理。
那他本人……
云姝不敢再想下去。
舰桥之上。
灵曦那双金色的瞳孔，死死地盯着那杯茶。
她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滞了。
“以茶入道，以道化形……”
她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无法置信。
她曾是轮回女帝，见识过无数神通妙法。
可她从未见过，有人能将“道”，融入得如此彻底，如此……生活化。
一杯茶，也是道。
一缕气，也可成法。
这已经不是修炼了。
这是生命层次的跃迁。
这是将自身的意志，化为了这方天地规则的一部分！
“他到底……走到了哪一步？”
灵曦的心中，升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寒意。
舰首边缘。
苏哲这才不耐烦地抬起眼皮。
那双总是带着一丝慵懒的眸子，此刻却冰冷如万年寒冰。
他的目光，落在那只依旧停在茶杯前三寸，却已经失去所有力量的拳头上。
语气森然，不带一丝温度。
“本座的茶。”
他顿了顿，每个字都如万钧重锤，砸在项霸天的神魂之上。
“你也配碰？”
轰！
这句话，比任何神通，任何攻击，都更具杀伤力！
那是一种从骨子里，从灵魂深处透出的轻蔑与嫌弃！
仿佛项霸天这个曾经横击大帝的无上存在，在他眼中，连触碰他一杯茶的资格都没有！
项霸天的脸色，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你……”
他一个字还未说完。
苏哲动了。
他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
只是抬起了右手，伸出一根食指。
对着那只停在半空的拳头，轻轻地，屈指一弹。
啵。
指尖与虚空碰撞，发出一声轻响。
一道肉眼不可见的，由纯粹皇道凝聚而成的无形指风，后发先至，精准地弹在了项霸天的拳面之上！
砰——！！！！
一声沉闷的碰撞声，炸响在虚空之中！
下一瞬！
项霸天那引以为傲的，号称万法不侵的，自大成以来从未受过伤的圆满苍天霸体！
那足以捏碎星辰的拳头！
竟在这一指之下，皮开肉绽！
紫金色的，散发着无上霸道气息的霸血，如泉涌般，自拳面的裂口处，飞溅而出！
“啊——！！”
项霸天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他整个人，如遭雷击！
那条轰出惊天一拳的手臂，此刻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蹬！蹬！蹬！
他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每一步，都在虚空中踩出一个巨大的黑色窟窿！
每一步，都让他体内的气血，翻涌如潮，几欲逆流而上！
“不可能！！”
项霸天死死盯着自己那只正在流血的拳头。
他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无法置信的骇然！
他的霸体！
自大成以来，从未受过伤！
哪怕当年与那位大帝一战，他虽败，却也未曾流过一滴血！
可现在！
被人一指，弹伤了？！
他猛地抬头，看向那个依旧端坐于太师椅上，一脸风轻云淡的男人。
那个男人，连椅子都没离开。
只是随手一弹。
就伤了他的霸体？
“你……你到底是谁？！”
项霸天嘶吼出声，声音里充满了震撼与不解。
苏哲根本不给他震惊的时间。
他嫌恶地看了一眼虚空中那几滴飘散的紫金色霸血。
那些血滴，正缓缓飘向舰首的方向。
苏哲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他最讨厌的，就是脏东西。
尤其是别人的血，溅到了他的地盘上。
他没有看项霸天。
甚至没有再看他一眼。
只是对着身旁那个依旧僵立着，捧着茶杯的云姝，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脏了。”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厌恶。
“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