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曦姑娘。”
灵曦没有睁眼，只是淡淡“嗯”了一声，仿佛早知她会来。
幽若贝齿轻咬，开门见山：“灵曦姑娘，老祖三日后将赴天阙山之宴，您想必已经知晓。”
“此行，中天道州必然布下无数杀阵后手。若您知晓什么，还望……不吝赐教。”
她姿态放得极低。
因为她清楚，眼前这个少女的见识，或许比宗门所有长老加起来都高！
院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就在幽若心生失望之际，灵曦那双古井无波的眸子，缓缓睁开。
她没看幽若，而是抬头望向云雾笼罩的天空。
片刻，清冷的声音悠悠响起，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你觉得，”
“一座坚固的堡垒，从外部攻破容易，还是……从内部瓦解容易？”
……
就在幽魂宗为三日后的惊天豪赌做准备时。
一个意想不到的说客，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山门前。
一个灰衣老者，须发皆白，身形枯槁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他就那么站在那，像个凡俗老叟。
可当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眸望向那柄被苏哲随手插在山门口的准帝道剑“斩尘”时，一股无法形容的悲凉与激动，自他干瘪的身躯中，轰然爆发！
他，正是北原剑宗那位自剑棺中走出，被碾碎了所有骄傲的至尊老祖！
他没有硬闯。
只是对着那座崭新的山门，深深弯下了自己高傲了万古的腰：
“北原剑宗罪人，求见蛛天啸前辈！”
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主殿。
片刻，苏哲慵懒的身影，出现在山门之巅。
他居高临下，看着下方卑微到尘埃里的枯槁老者，眸中没有意外，只有一丝淡淡的玩味。
“你来做什么？”
北原剑宗老祖身体一颤，头埋得更低。
“晚辈……代表中天道州部分‘有识之士’，前来劝说前辈，放弃赴宴！”
“前辈，那不是陷阱，是坟墓！是为‘帝’级存在，准备的坟墓！”
“哦？”苏哲慵懒的眸子里，终于闪过一丝真正的兴趣，“说来听听。”
北原剑宗老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吐出了那个足以让整个“十地”都为之颤栗的名字！
“【诛帝阵】！”
“此阵，由九天之上的紫薇神朝亲自布置！以中天道州三十七条主龙脉为基，引九天星辰之力，再辅以一件……真正的，无缺极道帝兵为阵眼！”
“此阵一出，已不是准帝之境，可以应对！”
苏哲听着，脸上毫无波澜。
他只是看着下方因恐惧而颤抖的老者，饶有兴致地问：
“既然是坟墓，你又为何要来告诉我？”
北原剑宗老祖脸上，浮现出浓到化不开的苦涩与自嘲。
“因为……老朽不想死。”
他惨然一笑，声音悲凉。
“紫薇神朝承诺，事成之后，将整个北寒道州连同亿万生灵气运尽数赐予我宗，助我……踏出那最后一步。”
“可老朽更清楚，与虎谋皮，焉有完卵，九天之上，何时看起过我十地生灵？！前辈若是陨落，我北原剑宗，就是他们下一个清算的目标！”
“我们……只是想活下去。”
苏哲听完，不置可否。
他缓缓抬手，对着那柄准帝道剑“斩尘”，虚虚一握。
嗡——！
石剑发出一声喜悦的龙吟，自行飞出，化作流光落入苏哲手中。
他掂了掂，然后，像是丢一块烫手的山芋，随手将其丢还给下方错愕的老者。
“你宗剑道，太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