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很准时。”林风转身。
“我叫雷朔。”刀疤汉子直接报出名号,目光如刀,“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了。你如何得到岩罡大哥的信物?黑石部落如今怎样?万古废域…那鬼地方还好吗?”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和担忧。
林风没有隐瞒,将自己如何飞升误入废域、如何遇到黑石部落、如何联手对抗深渊裂隙、岩罡又如何赠予信物和星图的事情,选择性地告知了对方,只是隐去了混沌珠和初火等核心秘密。
雷朔听得脸色变幻不定,当听到深渊裂隙再次异动,被林风协助加固时,他猛地一拳砸在亭柱上,眼中满是痛楚与愤怒:“天庭那帮杂碎!就知道他们靠不住!只会将我等流放等死!”
他看向林风的目光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真诚的感激:“林兄弟,多谢!若非是你,黑石部落恐怕…唉!那份恩情,我雷朔替兄弟们记下了!”
“雷兄言重了,同舟共济而已。”林风摆摆手,“不知雷兄如今是?”
雷朔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不瞒林兄弟,我如今是‘星痕佣兵团’的一个小队长,常年在各大险境遗迹摸爬滚混口饭吃。当年宗门罹难,我等这些在外执行任务的弟子侥幸躲过一劫,却也不敢再以宗门弟子自居,只得隐姓埋名,散落四方…像我这般的,还有不少,但大多断了联系,各自挣扎求存。”
星痕佣兵团?林风记下了这个名字。
“那雷兄可知,如今仙界,还有多少战仙宗残存势力?岩罡酋长让我寻找的…”林风试探着问。
雷朔神色凝重地摇头:“很难说。宗门当年树敌太多,又背着‘罪仙’之名,公开活动的几乎没有。大多像我一样,隐姓埋名。不过…”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道:“据一些极其隐秘的传言,当年宗门覆灭前,似乎有一支精锐,护送着部分核心传承和种子弟子,成功突围了出去,并未被天庭擒获或流放。他们很可能隐藏在仙界最混乱、最无法无天的‘陨星海’深处!”
陨星海!
又是陨星海!与岩罡给出的信息、那虚空妖族鳞片指向的地点,不谋而合!
林风强忍激动:“陨星海…可知具体方位或联络方式?”
雷朔摇了摇头,面露难色:“陨星海太大了,而且环境恶劣,势力错综复杂,充满了亡命之徒和虚空巨兽,甚至传说还有上古遗族和失落文明的存在。没有具体坐标,想要在里面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我们团虽然也偶尔接一些去陨星海边缘的任务,但从未敢深入核心区域。”
他想了想,从怀中取出一枚看起来像是某种野兽獠牙打磨而成的粗糙令牌,递给林风:“这是我星痕佣兵团的客卿令牌,凭此物,你可以在任何有佣兵工会的仙城找到我们的人,或许能给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至于陨星海…如果你真要去,或许可以留意一下一个名为‘隐星阁’的神秘组织,据说他们专营陨星海的情报和引路生意,但收费极高,且真假难辨。”
林风郑重地接过獠牙令牌:“多谢雷兄!”
“不必客气。”雷朔拍了拍林风的肩膀,语气沉重,“林兄弟,你身负岩罡大哥的信物,便是我战仙宗的朋友。但切记,仙界险恶,尤其是仙宫之内,更是龙潭虎穴!你身怀异术,又与我宗有了牵连,一旦暴露,后果不堪设想!万事…务必小心!”
“我明白。”林风点头。
雷朔又交代了几句关于仙宫内部派系争斗的注意事项,便匆匆离去,显然他此行潜入仙宫势力范围也是冒了极大风险。
望着雷朔消失的方向,林风握紧了手中的獠牙令牌和那枚骨片,心中久久不能平静。
战仙宗、陨星海、隐星阁…一条模糊却真实存在的线索链,正在他眼前缓缓浮现。
虽然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不再是孤身一人,不再是毫无方向。
回到丹司石室,林风的心情已然不同。他看了一眼身份令牌,今夜子时与丑时的约定,在他心中已有了决断。
他并未前往飞升派的约定地点,也未理会那神秘的外部势力邀请。
而是静坐调息,直至天明。
第二日,他主动寻到了王执事。
“哦?你想申请外出历练,采集一批稀有的‘星辰兰’为赵副主事炼制一味丹药以示歉意?”王执事听完林风的请求,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和玩味。
“是。”林风面露“诚恳”与“不安”,“昨日易宝小会后,晚辈深感惶恐,冲撞了副主事大人,实属不该。听闻‘碎星山脉’深处生有星辰兰,对滋养神魂、弥补亏空有奇效,故想冒险一试,聊表心意。”
他选择的这个理由堪称完美。星辰兰确实稀有,对金仙修士也确有裨益,且生长地危险重重,符合他“戴罪立功”和“急于表现”的人设,又能为他离开仙宫寻找陨星海线索提供绝佳的掩护。
王执事眯着眼打量了林风片刻,似乎在判断他话语的真伪。最终,他笑了笑:“难得你有这份心。也好,年轻人出去历练一番也是好事。准你半月假期。不过,碎星山脉可不太平,处处危机,你可要想清楚了。”
“晚辈明白!定不负大人所望!”林风躬身道。
拿到准予外出的令牌,林风没有丝毫耽搁,立刻稍作准备,便悄然离开了青霖仙宫。
站在仙宫之外的广袤天地间,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云雾缭绕的庞然大物,眼中闪过一丝冷芒。
棋子,已然落下。
下一步,便是直指那混乱与机遇并存的——陨星海!
他身形化作一道流光,并未前往什么碎星山脉,而是根据星图和雷朔提供的模糊信息,朝着仙界边缘那处着名的法外之地,疾驰而去。
新的冒险,正式开启。而仙宫内的暗流,并未因他的暂时离开而平息,反而因其突兀的“历练”,而泛起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