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玥带着哭腔的叙述尚未完全落下,葬星古域那本就破碎、死寂的虚空深处,毫无征兆地响起了一阵轻柔悦耳,却带着刻骨怨毒与无尽嘲弄的女子笑声。
“呵呵……哈哈哈……凌谕,我的好‘故人’,别来无恙啊?”
笑声回荡,一道窈窕的身影自虚无中缓缓凝聚。来者身姿曼妙绝伦,穿着一袭仿佛由夜幕与星光织就的墨色长裙,裙摆流淌间,有无数细碎的星辰光点明灭。她的容颜极美,美得惊心动魄,眉如远山含黛,眼若秋水横波,唇瓣嫣红如血,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不见丝毫暖意,只有万载寒冰般的冷漠,与一种近乎疯狂的怨毒!
正是墟!
她现身之后,目光先是贪婪而嫉恨地扫过被凌谕护在身后、虽狼狈却难掩绝色的凌玥,最终定格在了凌谕身上。那目光,仿佛毒蛇的信子,舔舐着积压了万古的仇恨!
“啧啧啧,真是父女情深,令人感动啊。”墟的声音依旧柔媚,却字字如刀,“可惜啊可惜……一万年前,我未能彻底占据你那心爱道侣的仙躯,借她之手将你彻底毁去……那份遗憾,可是让我惦念了足足一万年呢!”
她的语气陡然变得尖锐起来,带着歇斯底里的快意:“不过没关系!老天待我不薄!今日,能用你宝贝女儿的性命,来弥补当年的遗憾,亲眼看着你痛失所爱、体会那撕心裂肺的滋味……这等待,值了!哈哈哈!”
凌谕在墟现身的刹那,便已缓缓站直了身躯。他将凌玥轻轻拉至自己绝对安全的侧后方,混沌色的眼眸平静地看向墟,那目光,如同九天之上的神只在俯瞰一只在脚边疯狂叫嚣的蝼蚁。
面对墟那怨毒刺耳的狂笑与挑衅,凌谕脸上没有丝毫波澜。他甚至没有立刻动手,只是淡淡地——以其为中心,一股无形无质、却仿佛能笼罩诸天万界的神识之力,如同水银泻地般,瞬间扫过了墟的全身,以及她所在的这片区域!
下一刻,凌谕轻轻“咦”了一声,混沌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了然,与一丝极其淡薄的失望。
“原来如此。”他开口,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并非真正意义上的神格凝聚,而是窃取了一丝残缺的‘虚无’本源,以无尽怨念与诅咒为薪柴,强行将自身炼成了某种介于神与魔之间的畸形态。”
他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种源自生命层次与力量本质的绝对蔑视:“空有近乎神境的能量波动,却无神之意志与位格。不过是一具承载了万年怨毒的可怜容器罢了。”
“你!”墟被凌谕那轻描淡写、却直指本质的点评气得娇躯乱颤,美艳的脸庞瞬间扭曲!她最恨的,就是凌谕这种仿佛永远高高在上、将她视若无物的态度!万年前如此,万年后,他竟敢还是如此!
“凌谕!你找死!”墟尖啸一声,周身墨色长裙无风狂舞!她双手结印,身后虚空,一片吞噬一切光线的绝对黑暗领域骤然展开!领域之中,仿佛有亿万怨魂在哀嚎,无尽的诅咒与虚无之力,化作一道道撕裂星空的暗影触手,朝着凌谕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威势之强,赫然已超越了寻常仙帝的范畴!
然而,面对这足以让仙帝陨落的恐怖攻击,凌谕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对着墟所在的方向,轻轻一握!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法则碰撞的光爆。
但下一刹那,以墟为中心,方圆万里内的时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硬生生地从原有的宇宙中“剥离”了出来!然后,无穷无尽的混沌之气从凌谕掌心涌出,演化地水火风,定立时空界限,衍生日月星辰,造化山川河流,甚至有模糊的生命虚影在其中诞生、繁衍、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