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 一旁静默的冰尊忽然开口，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与……薄怒，她冰蓝色的眼眸锐利地看向道尊，打断了他的话，“胡说什么！不是说好了……不再提这些丧气话了吗？”
她的语气带着责备，但那双冰封万物的眼眸深处，却分明闪过一丝慌乱与……深入骨髓的痛楚！她放在膝上的手，指节微微收紧，周身弥漫的寒意都出现了瞬间的紊乱。
道尊被冰尊打断，沉默了一下，模糊的身影微微波动，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语中蕴含的英雄迟暮的悲凉与对大道前路的无奈，却清晰地传递了出来。
冰尊深吸一口气，强行平复了心绪，重新看向凌谕，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比往常多了一丝凝重：“凌谕，成神之路，虚无缥缈，强求无益。把握当下，稳固自身，守护好你身边的人，方是正道。至于我等……自有天数。”
说完，她便不再多言，重新将目光投向棋盘，仿佛刚才的失态从未发生。但凌谕却敏锐地察觉到，她周身那永恒不变的极致寒意……似乎比刚才……更冷了几分。
凌谕站在原地，心中巨浪翻涌。道尊的话，冰尊的反应，都印证了一个残酷的事实：神路已断！至少，在当前的纪元，成神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连道尊、冰尊这等早已站在仙帝绝巅、甚至可能半只脚踏入神境门槛的存在，都感到前路迷茫、生命无多，那他这个新晋的仙王后期，未来的路又在何方？
万道神体的宿命，难道最终也只能止步于仙帝，甚至……如同道尊所言，在追寻不可及的神境中，耗尽生命？
一股前所未有的沉重压力，笼罩了他的心头。但他混沌色的眼眸中，却没有丝毫退缩，反而燃起了更加炽烈的光芒。
路断了？那就再走出一条来！前无古人？那他凌谕，便来做这个后人！
他恭敬地向道尊与冰尊再次行礼：“多谢二位前辈解惑，晚辈明白了。”
没有再多问，他转身，踏出了这片交界之地。背影依旧挺拔，却仿佛扛上了更重的担子。
在他身后，混沌虚空与万载玄冰依旧对峙。冰尊落下一子，声音低不可闻，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颤抖：“……你不会有事。”
道尊沉默片刻，模糊的身影似乎想靠近些许，最终却只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随风消散在虚空之中。
仙域的光，洒落在凌谕身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坚定前行的影子。神路已断？不，他的路，才刚刚开始。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为了弄清真相，为了守护所爱，他也必将……踏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通天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