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记忆，是焚尽一切的混沌之光，是撕裂神魂的剧痛，是意识被无边黑暗吞噬前的……一片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一瞬，又似永恒。
凌谕的“意识”，在一片绝对的、连时间与空间概念都不存在的黑暗中，缓缓“苏醒”了过来。没有身体，没有感知，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一种……纯粹的存在感，如同漂浮在宇宙诞生之前的奇点之中。
“我……这是……死了吗？”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死水中的石子，在这片绝对的寂静中，漾开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没有恐惧，没有不甘，甚至没有悲伤，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茫然。他记得那场自爆，记得将最后的力量燃烧到极致，记得肉身与神魂在毁灭性能量中寸寸瓦解的痛楚。那样的结局，理应……是形神俱灭，归于虚无。
可为何……还会有“意识”存在？
这黑暗，是死后的永恒沉寂？还是……通往另一个未知的开端？
他尝试“移动”，没有方向，没有距离，只是一种意念的延伸。在这片黑暗中，“前行”似乎成了唯一能做的事情，一种本能。
“走着走着……我这是……要去投胎吗？” 一个带着几分自嘲、几分荒诞的意念，悄然浮现。他曾是执掌星海的仙王，俯瞰轮回，视众生如蝼蚁。如今，自己却要踏上这凡俗生灵死后必经的冥途？这念头，让他感到一种极不真实的虚幻感。
没有牛头马面，没有黄泉路，没有彼岸花。只有无边无际的、吞噬一切的黑暗。他的“意识”在这黑暗中漫无目的地“漂流”着，仿佛一叶孤舟，在失去了所有坐标的海洋上随波逐流。
偶尔，会有一些极其微弱、杂乱无章的“碎片”从黑暗中掠过。那似乎是……其他消亡意识的残渣？充满了不甘、恐惧、迷茫、或是彻底的麻木。它们触碰到凌谕的意识时，如同冰雪遇到烈阳，瞬间便消散无踪，无法对他产生任何影响。他的意识本质，似乎远比这些残渣要……坚韧、凝练得多。
是因为万道神体？还是仙王后期的境界？即便肉身崩灭，神魂瓦解，最核心的一点真灵，依旧不昧？
不知“漂流”了多久，在这片永恒的黑暗里，时间失去了意义。凌谕的意识，从最初的茫然，渐渐变得……异常清醒。他开始仔细“回想”自爆前的那一刻，回想那枚“混沌蕴道丹”中蕴含的、来自仙域的同源气息，回想道尊与冰尊那跨越规则壁垒的注视……
“仙域……规则之外……” 一个大胆的、近乎疯狂的推测，在他意识中逐渐成型，“若仙域果真超脱此界法则，那么……死亡的定义，是否也与此界不同？形神俱灭……在此界是终结，在仙域规则下……是否会是一……另一种形态的开端？”
这个想法，让他的意识核心，微微震颤起来！
他不再漫无目的地“漂流”，而是开始集中所有的“意念”，如同在黑暗中点燃了一盏微弱的灯，试图照亮前路，感知这片黑暗的“本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