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林清瑶点头，神色变得有些严肃，又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尴尬，“古籍中提及，欲使衍道根基稳固，阴阳相济，有时……需借‘阴体’为引，行……阴阳双修之法，以阴济阳，方能达到真正的平衡圆融。”说到后面，她的声音渐低，白皙的脸颊上不可抑制地浮起两抹红晕。
“阴阳双修？”凌谕闻言，彻底愣住。他修行至今，历经磨难，所倚仗的皆是自身悟性与毅力，从未想过需借助此种方式突破瓶颈。更何况……“这与稳固境界有何关系？”他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中带着不解与一丝本能的排斥。万载修行，他心若磐石，情丝只系于一人，对此类法门向来敬而远之。
林清瑶见凌谕神色，知其误会，连忙解释道：“前辈莫要误会，此双修非彼双修。并非邪道采补之术，而是指……灵肉交融，气机互通，以特殊法门引动双方本源阴阳之气，相互滋养，调和龙虎，共参大道。乃是上古正道秘传，旨在助修行者感悟阴阳至理，稳固道基。只是……此法对双方修为、体质、乃至心意契合度要求极高，且……确实需要极为亲密的关系方可进行。”她越说脸越红，几乎不敢看凌谕的眼睛。
凌谕沉默了片刻。林清瑶的为人他信得过，她既如此说，想必古籍记载确有其事。只是……“纵使如此，这‘阴体’又从何而来？莫非要去寻一修为相当的女子？”这无疑是大海捞针，且他根本无心于此。
林清瑶闻言，抬起头，目光下意识地望向庭院方向，那里，妍小妤正坐在阳光下，安静地翻阅着一卷丹经，冰蓝色的长发垂落，侧脸安宁而美好。林清瑶轻咳两声，脸颊绯红，声音细若蚊蚋：“前辈……眼前……不就有现成的么？小妤妹妹身具冰极神体，乃是世间至阴至纯的体质之一，与前辈您……又是道侣……最为合适不过……”
凌谕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看到妍小妤的身影，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
小妤？
现成的……阴体？
与他……行阴阳双修之法？
一连串的念头冲击着他的心神，让他素来冷静的面容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神情。万载相隔，生死轮回，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找回，珍视如命，岂能……岂能以此种近乎“利用”的方式，去触碰她？
然而，林清瑶的话语，却又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荡开了层层涟漪。稳固衍道境，应对强敌，守护珍视的一切……这重重压力，如同无形的大山压在他的肩上。
就在他心绪纷乱之际，庭院中的妍小妤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朝着他们这边望来。阳光洒在她冰蓝色的眼眸中，清澈而温柔。她看到凌谕怔怔地望着自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随即化为浅浅的笑意，对着他微微颔首。
那笑容，纯净得不染丝毫尘埃，却瞬间击中了凌谕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该如何……是好？
凌谕站在原地，望着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第一次在修行路上，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彷徨与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