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休憩的小山谷后,凌谕驾驭遁光,速度更快了几分。随着不断向北,周围的景象愈发荒凉。葱郁的山林逐渐被裸露的岩石和稀疏的耐寒灌木取代,气温骤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干燥的冷冽,呼吸间都带着白气。天空也变得灰蒙蒙的,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尘埃笼罩,阳光显得黯淡无力。
又飞行了大半日,远方地平线上,终于出现了一片连绵起伏的、被灰黑色冰雪覆盖的山脉轮廓。山脉脚下,隐约可见一些低矮建筑的影子,如同匍匐在荒原上的巨兽。
“前辈,前方应该就是‘黑石镇’了。”林清瑶指着那片建筑群,神色凝重地说道,“根据地图和情报,此镇位于永冻荒原边缘,是进入荒原前最后一个补给点,也是……近期传闻中‘蚀’之事件频发之地。”
凌谕微微颔首,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向前蔓延,将整个黑石镇笼罩在内。他的眉头渐渐蹙起。
这个镇子,给他的感觉非常不好。
镇子不大,由粗糙的黑色岩石垒砌而成,显得粗犷而破败。镇内街道狭窄,人影稀疏,几乎看不到什么烟火气。更令人不安的是,整个镇子都笼罩在一股若有若无的、令人极不舒服的气息之中。那气息阴冷、死寂,带着一种细微却无孔不入的侵蚀感,与黑风涧中遭遇的“蚀”之气同源,只是浓度要稀薄许多,仿佛已经渗透到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果然有‘蚀’的痕迹,而且……已经存在一段时间了。”凌谕声音低沉,眼中寒光闪烁。他能感觉到,镇子里残留的蚀气虽然微弱,却如同跗骨之蛆,正在缓慢地侵蚀着这片土地的生灵和灵气。
“他娘的!这鬼地方,光是看着就让人浑身不舒服!”墨渊搓了搓胳膊,感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妍小妤也下意识地靠近凌谕,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小脸上带着一丝不安:“凌谕,这里……感觉好可怕。”
“跟紧我。”凌谕将她护在身后,收敛了遁光,四人如同寻常旅人般,降落在黑石镇外一条偏僻的小路上,步行朝着镇口走去。
越是靠近镇子,那股阴冷死寂的气息就越发明显。镇口的木制牌坊已经腐朽不堪,上面刻着的“黑石镇”三个字也模糊不清。几个穿着厚厚皮袄、面容枯槁的镇民蹲在墙角,眼神麻木地看着他们这些外来者,目光中没有任何好奇,只有一种深沉的疲惫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街道上冷冷清清,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也是低着头,裹紧衣服,仿佛在躲避什么。两旁的店铺大多关门闭户,开着的几家也是门可罗雀,货架上积满了灰尘。
“这地方……怎么跟个鬼镇似的?”墨渊低声嘟囔道。
林清瑶仔细观察着四周,低声道:“看来传闻不虚。‘蚀’的影响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严重,已经严重影响了此地居民的生活和心气。”
凌谕的神识仔细扫过镇子的每一个角落。他发现,镇子中央有一口古井,井口周围残留的蚀气最为浓郁。而镇子边缘,靠近永冻荒原的方向,有几处房屋已经完全被废弃,墙体上甚至出现了不正常的黑色斑驳痕迹,散发着更浓的邪恶气息。
“去那口井看看。”凌谕径直朝着镇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