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青虹照蓟州(2 / 2)

“你……你们想干什么?都想被军法处置吗?!给我退下!”

“军法?呸!”那瘸腿被治好的老兵猛地啐了一口,指着刘勇的鼻子,声音因激动而嘶哑,“刘勇!三年前野狐岭,你贪功冒进,中了鞑子埋伏,是李把总带人死战才把你捞出来!李把总和他手下几十个弟兄都死了!你回来不仅不报功,反而把败仗的责任全推给死人!你他妈的有军法吗?!”

一个瘦高个的士兵挤上前,眼睛通红:“我爹!我爹给你家当了三十年佃户,累弯了腰,就因为交不起你涨了三次的租子,被你儿子带人活活打断了腿,扔在雪地里等死!这有没有军法?!有没有王法?!”

“还有我妹妹!”

“还有我们被克扣的冬衣和粮饷!”

“你私卖军粮给鞑子!别以为我们不知道!”

一声声血泪控诉,如同鞭子般抽打在刘勇等人身上。每一桩每一件,都有时间有地点有人证,细节清晰,根本无法抵赖。

在群情激愤的士兵面前,他们往日的一切权势和伪装都被撕得粉碎,只剩下赤裸裸的罪恶和恐惧。

刘勇等人被围在中间,面对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怒骂和指控,脸色惨白如纸,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他们想辩解,却发现喉咙像是被扼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周围的士兵越说越激动,有人已经开始撸袖子,眼看就要上演全武行。

就在这时,空灵平静的声音再次清晰地传入喧嚣的大堂,压过了所有的怒吼:

“罪证既已明了。”

众人下意识地抬头,只见云茹的身影不知何时已悬停在大堂之外的上空,目光淡漠地投向里面。

激动的人群自发地让开一条通道。刘勇等人看到云茹,如同看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无常,恐惧达到了顶点。

刘勇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涕泪横流地磕头:“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下官……下官知错了!那些……那些都是底下人胡作非为,下官一定严查!一定严查!求仙师给下官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啊!”

另外几人也连忙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丑态百出。

云茹的目光扫过他们,没有丝毫波动。

“尔等之罪,罄竹难书,当严惩不贷。”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却宣布了最终的判决。

“既然尔等视军士如草芥,贪墨之粮饷堪比啃食其血肉。今日,便罚尔等以身化畜,以自身之肉,反哺尔等亏欠之众生。”

话音未落,云茹缓缓抬起手,指尖对准了磕头求饶的刘勇等人。

下一刻,恐怖而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刘勇等人的求饶声猛地变成了凄厉尖锐、不似人声的嚎叫!他们的身体如同吹气般剧烈膨胀变形,华丽的官袍被撑裂成碎片!皮肤迅速变得粗糙,生出粗硬的黑白杂毛;四肢缩短变粗,化为蹄足;鼻子嘴巴向前突出,变成硕大的猪鼻;耳朵变大耷拉下来……

不过眨眼之间,原地哪里还有那几个作威作福的将领?

只剩下五头膘肥体壮、哼哼唧唧、眼神中却充满了极致人性化的惊恐、茫然和巨大屈辱的大肥猪!

“哼唧?!哼唧哼唧!!”

由刘勇变成的那头最大的公猪发出绝望的嚎叫,它似乎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疯狂地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试图用猪蹄去扒拉什么,却只刨起地上的尘土。

它的猪眼中清晰地流露出滔天的怨毒、恐惧和哀求,那复杂的眼神与它此刻的猪身形成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对比。

另外几头猪也惊慌失措地原地打转,发出阵阵悲鸣,它们互相看着对方那可怖又滑稽的猪头猪脑,巨大的绝望淹没了它们——它们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千户!它们有人的思想和记忆!却被困在了这畜牲皮囊里!

全场死寂!

所有士兵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乎想象的一幕。愤怒凝固在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震撼和寒意。

把人变成猪?!这……这简直是比千刀万剐还要令人绝望的惩罚!

云茹淡漠的声音再次响起,解释了这惩罚的残酷之处:

“此猪身,已蕴丰饶之力。刀割斧砍,取肉剔骨,皆不会致死。伤口会迅速愈合,血肉会快速再生。周而复始,无穷无尽。”

她目光扫过震惊的士兵们。

“此即为彼等之刑期。尔等可建圈饲养,取其肉,食其躯,以补往日亏空。亦让后来者观之,敢有贪渎害民、苛待将士者,此即为下场。”

这话如同最终判决,让那几头猪发出了更加凄厉绝望的嚎叫!它们能听懂!它们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它们将永远活着,清醒地感受着被一次次宰割分食的痛苦,成为军中的口粮,永生永世不得解脱!这种惩罚,超越了他们对死亡的所有想象极限!

士兵们从最初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看着那几头因为极度恐惧而瑟瑟发抖、甚至失禁的肥猪,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有大仇得报的快意,有对仙师手段的敬畏,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但很快被往日仇恨压过。不知是谁,喃喃地说了一句:

“……这……这真是……永世不得超生啊……”

云茹不再看那几头绝望的猪,目光转向人群中那位带头的老兵和几位正直的军官。

“蓟州卫指挥使之职,暂由你几人共同署理。此间之事,以及后续清丈整编,皆由你等负责,配合朝廷来人。此肉畜,亦需好生看管,物尽其用。”

那几人从巨大的震惊中挣扎出来,连忙躬身领命,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末……末将遵命!定……定不负仙师所托!”

云茹微微颔首,身影在青辉中缓缓升高,不再多言,化作一道青虹,掠向天际,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