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难道就真的束手就擒,把祖辈攒下的家业都交出去?”一名络腮胡将领压低声音,咬牙切齿道,手按在刀柄上,青筋暴起。
另一位面白无须的将领则忧心忡忡:“抗拒?拿什么抗?京城的消息你们还没听明白?那是神仙手段!咱们这些凡夫俗子,刀枪箭矢,在她眼里怕是连烧火棍都不如!没看连鳌拜那等猛人都……”
“那也不能坐以待毙!”刘千户猛地一拍桌子,霍然起身,他豹眼环睁,试图用怒吼驱散心中的寒意。
“蓟州是军事重镇!数万边军在此!她难道还敢把我们都杀了?都变了不成?没了我们,谁来守这边关?鞑子来了谁去抵挡?朝廷……朝廷总要顾及大局!”
这话与其说是给大家打气,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寻找最后一丝侥幸的借口。
他们试图相信“法不责众”,相信朝廷和仙师会投鼠忌器,需要他们来戍边。
于是,错误的应对策略被定了下来:加强戒备,封闭城门,摆出强硬的姿态,试图增加谈判的筹码,至少……要保住最核心的利益。
他们甚至暗中将部分亲兵家丁部署在衙署和几处关键粮仓附近,做着最后的、徒劳的防备。
整个蓟州卫城,就如同一只受惊的刺猬,蜷缩起来,竖起全身的尖刺,惊恐地等待着那注定无法抗拒的命运降临。
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洒在冰冷的兵刃和将士们苍白的脸上,却带不来丝毫暖意,只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极致压抑。
就在这时,天际尽头,一道温润而璀璨的青辉,仿佛撕裂了沉郁的天幕,不疾不徐,却坚定无比地向着蓟州卫城而来。
城头上,眼尖的哨兵发出了变了调的、极度惊恐的尖叫:“来了!!青光——仙师来了!!!”
刹那间,城头所有的窃窃私语、所有的紧张呼吸,全都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