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身体剧烈地抽搐、扭曲,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水分光泽,变得干瘪皲裂,如同老树皮般飞速蔓延。他们的四肢僵硬、伸长,手指脚趾扭曲变形,生出枝桠般的凸起,整个人体的形态正在被强行向着树木的形态扭曲、固化!
血肉筋骨被强行转化为木质纤维的痛苦,远比千刀万剐更加恐怖!他们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形态正在被彻底改变,生机正在被抽离,转化为一种永恒的、充满痛苦的枯寂!
他们的惨叫声越来越微弱,越来越嘶哑,最终变成了风吹过干枯缝隙般的“呜呜”声。不过十几次呼吸的时间,原地哪里还有李化三人?
只剩下三株形态扭曲、诡异无比的枯树!它们的树干扭曲盘结;树皮干裂灰败,毫无生机;枝桠光秃秃地伸向天空,如同绝望的求救。
它们还“活着”,以一种极端痛苦的方式,感知着风吹日晒、雨打雷劈,感知着自身的枯寂与周边勃勃生机的残酷对比,却永远无法移动、无法言语、无法解脱。
可以预见,终有一日,这些矗立在荒谷溪边的、形态诡异的枯木,必将被周围农户们视为天然的柴火来源。
它们将清晰地感知到樵夫的斧斤加身,感受到枝桠被劈砍、撕裂时带来的新一轮剧痛,甚至被拖拽、投入灶膛,在烈焰中承受的焚身之苦,周而复始,永无宁日。
山谷中死寂一片,只有那三株新生的、散发着绝望气息的枯木矗立在清辉之下。
云茹做完这一切后,她锁定了散布山东区域另外几处藏匿点的、数量约二三十人的白莲教残余普通信徒。这些人大都是被裹挟、蒙蔽的贫苦农民或市井之徒,并非核心死党。
下一刻,她的身影再次化作青色长虹,如同巡天神只,飞向最近的一处藏匿点——山坳里一个废弃的炭窑。
窑洞内,七八个面黄肌瘦的白莲教普通信徒正挤在一起,瑟瑟发抖地听着远处山谷方向隐约传来的、让他们心胆俱裂的恐怖波动。突然,窑洞外青光大盛,将整个山坳照得如同白昼。
云茹的身影悬停于窑洞外,清冷的目光投向洞内那些吓得魂不附体、连滚爬爬出来跪倒一地的信徒。
“李化及其死党,以污秽手段意图毒害生灵,制造瘟疫,已伏诛。”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直抵灵魂的威严,“化为枯木,立于其行恶之地,永世感受枯寂之苦。”
她说话的同时,目光微凝,一股无形却精准的力量瞬间笼罩了跪在地上的那七八个信徒。
霎时间,这些信徒同时发出了惊恐痛苦的闷哼!
他们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身体的某一部分——有的是左手,有的是右腿,有的是半边脸颊——突然失去了所有知觉,变得冰冷、僵硬、麻木!那感觉并非简单的麻痹,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令人绝望的断绝!
更恐怖的是,他们能感觉到那麻木的部分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皮肤仿佛在失去水分,变得干枯皲裂,如同老树皮;血肉仿佛在凝固、木质化;甚至能“听到”一种细微的、如同树枝在干燥空气中断裂的“噼啪”声从自己那部分躯体中隐隐传来!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枯萎”和“失去生机”的大恐怖瞬间攫住了他们!虽然这只是一种短暂的、局部的模拟感受,并非真正的永久变化,但其带来的痛苦和恐惧却无比真实、无比深刻!他们能清晰地体会到一种生机被抽离、逐渐走向腐朽枯寂的极致痛苦,仿佛提前体验了那永世不得超生的刑罚的亿万分之一!
“啊!我的手!我的腿!”有人忍不住惊恐地叫出声,徒劳地抓着自己那突然变得冰冷僵硬、仿佛不再属于自己的肢体,虽然看上去并无异样,但那可怕的感知却如此真实!
“这就是……枯寂之苦……”云茹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如同最终判决的注脚,“李化等人,所受远超此亿万倍,且永无尽头。”
这亲身的、局部的、短暂的体验,比任何影像都更具冲击力,直接作用于他们的神经和灵魂深处,让他们对那“枯木之刑”产生了刻骨铭心的恐惧和认知。
短暂的体验过后,那可怕的麻木感和木质化幻觉如潮水般退去,他们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但那份极致的恐惧和痛苦却已深深烙印在心。
“仙师饶命!仙师饶命啊!”信徒们彻底崩溃了,哭喊声更加凄厉,磕头如捣蒜,“我们再也不敢了!求仙师开恩!我们一定改过自新!”
“吾知尔等多受裹挟蒙蔽,或为生计所迫。”云茹语气稍缓,但依旧冰冷,“然,行差踏错,亦需付出代价。过往之事,可暂不深究。”
她话锋一转,指尖凝聚起蕴含着磅礴生机的青辉,如同细雨般洒落在这些面黄肌瘦、多有隐疾的信徒身上。
温暖舒适的感觉瞬间流遍他们全身,身体的饥饿感被驱散,身上的病痛迅速痊愈,连日的惊恐疲惫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泰与精力。这与那枯木之刑的恐怖形成了无比强烈的对比!
“此乃生机之力,可活人,亦可惩恶。”云茹的声音再次响起,“给予尔等一次改过自新之机。即刻散去,各回乡里,安分守己,勤勉劳作,依新政求生,则既往不咎,亦可享丰饶之惠。”
恩威并施,如同冰火交加,彻底击垮了这些普通信徒的心理防线。他们感受着身体的舒适,回味着枯木的恐怖,哪里还敢有半分异心?
“谢仙师不杀之恩!谢仙师赐福!小的们再也不敢了!这就回家种地去!一定安分守己!”众人哭喊着表忠心,磕头磕得额头见血。
云茹不再多言,身影再次飞起,飞向下一处藏匿点。她以同样的方式,亲自找到每一处残余的白莲教信徒体验李化等人的枯木之刑,施以小小的恩惠治愈他们的身体,严词告诫,勒令解散。
她没有假手他人,而是亲自完成这一切,以确保这份威慑与宽恕能最直接、最深刻地烙印在这些人的灵魂深处,也确保消息能毫无偏差地传播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