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肮脏污秽之物在接近云茹三尺之外,便被一股无形之力挡住,并非溅开,而是其肮脏的属性被瞬间净化、分解、重组!污浊化为清澈,秽物变为养分,血污中竟绽放出洁白娇嫩的花朵!泼洒出去的,变成了一场清新而带着莹莹绿光的花雨!
绝望!
彻底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所有西营兵将的心!连最“有效”的土办法都毫无用处!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力量层次!
张献忠脸上的狂笑彻底凝固,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他最后的侥幸心理被彻底粉碎了。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绝望中,张献忠扑通一声,竟直接跪了下来,动作快得惊人!他脸上的狰狞惊骇瞬间收敛,挤出一个极其难看、近乎谄媚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凄惶”而“诚恳”,甚至带上了哭腔:
“仙……仙子娘娘!您老人家神通广大,俺老张服了!真的服了!”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响头,额头沾上泥土,“俺老张是个粗人,以前是干了不少混账事,杀了不少人,但那都是被狗日的官府和这吃人的世道逼的啊!俺没读过书,不懂道理,就知道抢,就知道杀……俺知错了!俺真的知错了!”
他这番突如其来的悔悟,让身后的孙可望、李定国等义子都愣住了,也让孙铁柱皱紧了眉头,觉得无比警惕。
云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深邃。
张献忠见云茹没有立刻发作,以为有了转机,磕头如捣蒜:“仙子娘娘慈悲!给俺老张一条活路!您说的,俺都答应!都答应!俺这就让人把抢来的东西都分了,把人都放了!俺愿意跟着娘娘您走,皈依那个……那个‘丰饶’!俺这把子力气,以后就用来给娘娘您当牛做马,护持生灵,将功折罪!只求娘娘饶俺一命,给俺一个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良久,云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既如此,便展现你的诚意。即刻下令吧。”
张献忠心中狂喜!她信了!她居然信了!果然妇人之仁!
他连忙爬起来,点头哈腰:“是是是!俺这就下令!这就下令!”他转过身,对着身后还在发愣的部下们吼道:“都聋了吗?!没听到仙子娘娘的法旨?!快!把东西都搬出来!把人都放了!快!”
匪兵们如梦初醒,乱哄哄地开始动作,营地内一片鸡飞狗跳。
张献忠则继续跪下,一步一爬慢慢地向云茹悬浮的下方靠近,仿佛想要更清晰地聆听“教诲”。他低垂着头,脸上尽是“悔恨”与“哀求”,但独眼深处,却闪烁着极度怨毒和疯狂的光芒。他根本不信什么皈依什么生路。他只知道,硬拼必死无疑。唯有假意投降,骗取这可怕女人的一丝松懈!
他一边艰难地膝行,一边用带着哭腔的、极其“诚恳”的语气哀嚎着,声音之大,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楚:
“仙子娘娘!俺老张不是人!俺是畜生!是猪狗不如的东西!”他重重用头磕了一下地,发出沉闷的响声,“俺以前光知道杀杀杀,抢抢抢,以为拳头大刀就是道理……俺错了!俺真的知道错了!求娘娘给俺个机会,俺以后一定天天吃斋念佛,给您立长生牌位!”
他稍微抬起一点头,眼中挤出几滴浑浊的泪水,声音更加“凄楚”:
“娘娘您法力无边,慈悲为怀,就可怜可怜俺这个迷途的羔羊吧!俺手下这些弟兄,好多也是苦出身,没活路了才跟着俺干这掉脑袋的营生……求娘娘一并饶了他们,俺们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他一边说着这些“感人肺腑”的悔过之词,一边慢慢向前爬行,每一次手掌撑地、膝盖摩擦地面,都让他离云茹更近一分。他全身肌肉紧绷,右手悄无声息地缩回袖中,紧紧握住了那柄淬了剧毒的锋利匕首的柄。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兴奋和专注。
“俺愿意跟娘娘走!去伏牛山!俺有力气,能干活!能帮娘娘种地、修房子!俺以后再也不碰刀兵了,就给您当个护院、马夫都行!只求娘娘给俺一条活路,让俺赎罪……”
他的话语极其卑微,姿态放得极低,每一个词都似乎在强调自己的悔恨和愿意付出任何代价的决心。
然而,他心中疯狂咆哮的却是另一套话语:“爬!再爬近点!对!就这样!妖女!听啊!继续听老子的好话!等你觉得老子真的服软了,放松警惕的那一刹那……老子就让你知道什么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你这身细皮嫩肉,不知道经不经得起老子一刀!”
他用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那淡漠的身影,计算着最后一点距离和那最佳的暴起时机。赌徒般的疯狂和对自己狠辣决断的自信,让他几乎压抑不住那股即将得手的兴奋战栗。
近了,更近了……只要再近一点……他就能暴起发难!如此近的距离,又是突然袭击,就算她是真神仙,也未必躲得开!这是他张献忠唯一翻盘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