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
曹震对着手机怒吼，额角青筋暴起，“这是世界赛！代表的是华国赛区的荣誉！老子打职业是为了赢，不是为了当演员！”
“教练，别天真了。”
李炜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成熟，“没有资本，哪来的电竞？光靠梦想，能付得起伯母的医药费吗？”
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曹震内心最脆弱的地方。
他挂断电话，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失去血色。
雨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脸。
荣耀、信念、母亲的医药费、队员们的未来……无数个念头在他脑中疯狂撕扯。
最终，他在一座高架桥的桥洞里找到了蜷缩在角落、浑身湿透的母亲。
老人瑟瑟发抖，手里却紧紧攥着他那枚象征最高荣誉的世界冠军戒指，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看到他，只是反复喃喃地问：“小震……比赛赢了吗？你赢了没有？”
那一刻，曹震所有的挣扎和痛苦都化为了决堤的泪水。他紧紧抱住母亲，在冰冷的雨水中，做出了决定。
他回到俱乐部，当着所有队员和资方代表的面，将那份写满肮脏交易的合同撕得粉碎，纸屑如同雪花般散落一地。
“Fire战队，可以输比赛，但不能输掉脊梁！”他的声音响彻整个会议室。
Fire战队不出意外的进入了四强，可后果，是毁灭性的。
资方暴怒，李炜沉默地站在资方那一边。
很快，所谓的“证据”出现了。
几段精心剪辑的监控录像显示有人深夜潜入战术室拷贝核心资料，而监控时间恰好是曹震在医院陪护完母亲又返回俱乐部加班的夜晚。
紧接着，一些所谓的“内部人士”开始匿名爆料，指控曹震泄露战队核心战术机密，甚至暗示他参与非法博彩。
更让曹震心寒的是，他们竟然派人到他母亲治疗的医院骚扰，用合成的、他“收受赌资”的虚假照片，威胁要让他身败名裂，让他患病的母亲不得安宁。
站在母亲安静的病房外，看着老人沉睡中仍不安的眉头，曹震知道，他必须离开了。
他主动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宣布因“个人原因”退出Fire战队，并永久卸任教练职务。
他没有辩解，独自扛下了所有的污名和骂名。
他知道，这不是屈服，是为了保护心中最后一片净土，以及他所爱的人。
他不能，也绝不允许自己和电竞的初心，被这群人彻底玷污。
“……我退出，不是因为我怕了，或者认输了。”
曹震的声音将顾听晚从那段沉重的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的侧脸在会议室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坚硬，也格外脆弱，“是因为我不能再让那群人，继续玷污‘电竞’这两个字。”
曹震拿出手机，调出几张加密的图片，递给顾听晚。
“这些是当初他们威胁我的部分‘证据’。”
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漏洞百出，但在资本和舆论的操控下，假的也能变成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