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的水面在月光下泛着粼粼波光,林墨蹲在通道入口处,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河水,确认水流平稳后,对着身后的队员们点了点头。之前为了探查通道,队员们用掏空的树干做了两艘简易小船,此刻正静静地泊在岸边,船身裹着一层防滑的麻布,能最大限度减少划水时的声响。
“大家上船时轻点,别弄出动静。”况国华率先踏上小船,身体微微前倾保持平衡,手中的木桨轻轻插入水中,几乎没有发出声音,“出了通道后,我们在右侧的浅滩上岸,那里有茂密的灌木丛,能掩护我们的行动。”
队员们两人一组,依次登上小船。木桨划过水面,只留下一道道细微的水痕,小船像两片柳叶,悄无声息地顺着水流向通道深处驶去。通道内壁凹凸不平,偶尔有水滴从岩石上滴落,“嘀嗒”声在寂静的通道内格外清晰,与划水声交织在一起,反而形成了天然的掩护。
林墨坐在船尾,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通道内漆黑一片,只有船头队员手中的微光手电筒偶尔亮起,照亮前方的暗礁和弯道。行至中途,水流突然变得湍急,小船被冲得左右摇晃,一名队员险些落水,幸好身边的队友及时拉住他。况国华沉着应对,大声提醒:“大家抓紧船身,顺着水流的方向调整木桨,别硬抗!”
在众人的默契配合下,小船终于平稳地驶出了通道出口。眼前豁然开朗,月光下的河面宽阔了数倍,右侧的浅滩上长满了齐腰高的芦苇,风一吹过,发出“沙沙”的声响,正好掩盖了队员们上岸的动静。
“快,把船藏进芦苇丛深处,用泥巴盖住船身,别留下痕迹。”况国华率先跳上岸,双脚陷入松软的泥土中,他弯腰拨开芦苇,确认四周没有日军岗哨后,才示意队员们陆续上岸。
众人迅速整理装备:检查步枪的保险是否打开,手榴弹的引线是否完好,腰间的匕首是否锋利。况国华拿出望远镜,朝着不远处的日军营地望去——营地内的帐篷大多黑着灯,只有几处哨塔上亮着微弱的灯光,哨兵抱着枪靠在柱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显然在打盹。营地中央的弹药库和厨房灯火通明,却只有两名哨兵在门口来回踱步,防备松懈得令人意外。
“看来松井把大部分兵力都调去挖地道和封锁山洞了,这里的防备比我们预想的还要薄弱。”况国华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现在分三组行动:一组由我带领,去弹药库;二组跟着林墨,负责厨房;三组留在岸边,用轻机枪掩护我们,一旦发现日军增援,就立刻开枪吸引他们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撤退时间。”
“明白!”队员们低声应道,眼神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三组队员迅速占据岸边的制高点,将轻机枪架在一块巨石后面,枪口对准日军营地的方向,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开火。
况国华带着一组队员,借着芦苇丛的掩护,朝着弹药库潜行。距离弹药库还有五十米时,他们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地面上的杂草和碎石硌得人生疼,却没有一人抱怨。靠近哨塔时,况国华示意队员们停下,自己则从怀里掏出一把自制的吹箭,箭头上涂着少量麻醉剂——这是村民们用草药熬制的,虽然威力不大,却能在短时间内让人失去意识。
他瞄准左侧哨塔上打盹的哨兵,轻轻吹了一口气,吹箭“嗖”地一声飞出,精准地射中哨兵的脖颈。哨兵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哨塔上,身体顺着柱子滑了下来。右侧的哨兵听到动静,刚要探头查看,就被一名队员用消音手枪击中胸口,无声地倒在地上。
“快,动作快点!”况国华率先冲上前,一脚踹开弹药库的大门。里面堆放着一排排木箱,上面印着日军弹药的标志,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和机油的混合气味。队员们迅速将随身携带的炸药包放在木箱堆中间,拉开引线后,立刻退出弹药库,朝着预定的撤退路线跑去。
与此同时,林墨带领的二组队员也成功靠近了厨房。厨房内传来阵阵鼾声,显然负责看守的士兵在里面睡着了。林墨做了一个“包围”的手势,队员们立刻分散到厨房四周,一名队员一脚踹开房门,其他人一拥而入——正在酣睡的三名日军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队员们用枪托砸晕,绑在椅子上堵住嘴巴。
“把煤油倒在粮食和柴火上,别留下死角。”林墨从怀里掏出煤油瓶,拧开盖子,将煤油均匀地洒在灶台、粮袋和柴火堆上。队员们纷纷效仿,很快,整个厨房都弥漫着刺鼻的煤油味。林墨点燃一根火柴,扔在柴火堆上,火焰“腾”地一下窜了起来,迅速蔓延到整个厨房。
“撤!”林墨大喊一声,带领队员们朝着岸边的集合点跑去。
就在这时,弹药库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轰隆!”炸药包被引爆,火光冲天,浓烟滚滚,整个营地都被震得微微颤抖。睡梦中的日军士兵被惊醒,纷纷从帐篷里冲出来,惊慌失措地大喊:“着火了!弹药库被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