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讲个笑话,龙脉就动了(1 / 2)

晨雾似纱,笼罩着帝都外三十里的荒芜土坡。

陈凡孑然立于临时垒砌的土台之上,寒风鼓动着他手中那幅刚刚展开的《百工养国道图》,画卷上的山川脉络与工农百态仿佛活了过来,欲乘风而去。

在他身后,数十辆牛车静静停驻,车上满载的并非金银财宝,而是成捆的竹简、分拣妥当的药草,以及一摞摞用最粗劣的纸张印制的识字册。

就在此刻,只有陈凡能看见的系统界面骤然闪烁起刺目的红光,一行冰冷的文字灼烧着他的视网膜:「警告:皇权因果锁链已深度缠身,首次气运反噬启动,倒计时:七日。」

他喉头一甜,猛地压下一口逆血,只发出一声极轻的咳嗽,仿佛只是被晨风呛到。

然而,摊开的指尖,一缕血丝正顺着苍白的皮肤缓缓渗出,那是当初他的济世影分身在南荒地宫为那座神秘灯塔种下灯焰时,跨越万里时空反馈回本体的伤痕,至今未愈。

“东家,”一旁,满脸风霜的老陶头蹲在地上,用几块石头架起一口破锅熬着寡淡的菜汤,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费解,“咱真要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开讲?别说人了,连棵能遮阳的树都没有。”

陈凡闻言,收回望向帝都方向的深邃目光,转头笑了笑,那笑容在清冷的晨光中竟有一丝暖意。

“老陶叔,树,是可以一棵棵种的。”他顿了顿,声音不高,却异常坚定,“人心,也是。”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的更为骨感。

正午的烈日将荒坡烤得滚烫,土台前依旧空无一人。

墨蝉儿席地而坐,素手轻抚焦尾琴,试了几个音。

清越的琴声在干燥的风中散开,没能引来半个听客,却有几只胆大的野雀被吸引,落在不远处的石块上,歪着头好奇地聆听。

这份宁静很快被马蹄声踏碎。

一队盔甲鲜亮的官差策马而至,为首的校尉眼神轻蔑,一眼便看到了土台旁木杆上张贴的《防疫十策》。

他冷笑一声,抽出腰刀,纵马前冲,刀锋划过,那份凝聚了陈凡心血的策论瞬间碎成两半。

“妖言惑众,妄议朝政!”校尉勒住马,居高临下地怒斥,声音如雷,“按律,当流三千里!”

气氛骤然紧张,连野雀都惊得扑棱棱飞走了。

老陶头握紧了手里的烧火棍,墨蝉儿的指尖也停在了琴弦上,蓄势待发。

“那你们说说,谁来教俺们村的娃儿,‘医’字到底该咋写?”一个清脆的童音毫无征兆地从稀稀拉拉的人群后方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半大的孩子,正是小石头,他不知何时跑了来,此刻正高高举着一本手抄的《陈师语录》,脸蛋涨得通红,眼中却没有丝毫畏惧。

这一声质问像一颗石子投入死水。

原本只是远远观望的零星百姓,仿佛被这句话点燃了什么,脚步开始不自觉地向前挪动。

一个皮肤黝黑的农夫,默默走到牛车旁,将自己水囊里舍不得喝的清水倒进一个粗陶碗里,放在了陈凡脚边。

紧接着,一个提着菜篮的大娘,从篮子里摸出一块还带着体温的干饼,轻轻搁在碗旁。

没有言语,没有口号,只有一个个微小却坚定的动作。

陈凡看着那碗清澈见底的水,看着那块朴实无华的饼,心中一股暖流涌动。

他知道,这就是他要找的东西——根植于最平凡生活中的气运。

就从这一碗水,一块饼开始。

黄昏时,天边染上了瑰丽的霞光。

土台前已聚集了百十号人,他们大多是附近的农夫、短工和一些流民,脸上写满了疲惫与麻木。

陈凡没有讲高深的大道经义,反而说起了云溪镇那个以笑声闻名的胖婶:“……那日官府下了禁笑令,说大丧期间不许喧哗。胖婶偏不信邪,躲在灶房里偷着乐,结果笑得太猛,震得屋梁上的灰都掉进了饭锅里……”

一个简单的乡野趣闻,引得台下众人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