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可以这样轻易地骗开她的门,下一次呢?
他是不是随时都可以这样出现在她面前?
所谓的距离,所谓的“练习”,全是狗屁!
他只是在用另一种更折磨人的方式,宣告着他的无所不能和她的无处可逃!
那个基金会,那份工作,这间公寓里所有他“赐予”的舒适……全都成了禁锢她的锁链!
她甚至可悲地、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灭顶的自我厌恶。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
几天后,林晚拨通了林阳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听到那边传来急促的键盘敲击声和翻阅文件的窸窣声。
“姐?”林阳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但带着一股锐气,
“怎么了?他是不是又……”
“阳阳,”林晚打断他,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得甚至有些吓人,
“你之前说的……让他再也烦不了我的办法……进行得怎么样了?”
电话那头的敲击声停下了。
林阳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语气变得凝重而认真:
“差不多了。姐,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是不是又对你做了什么?”
林晚没有回答那个问题,只是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一字一句地说:
“帮我订最快的机票。你和我,还有安安,我们离开这里。去哪里都行,越远越好,让他绝对找不到的地方。”
这一次,她没有丝毫犹豫。
电话那头传来林阳猛地站起身,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声音:
“好!我立刻办!姐,你等我消息!最多两天!不,一天!”
挂断电话,林晚看着窗外依旧灰蒙蒙的天空,攥紧了手机。
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她开始收拾东西,动作很快,却不再慌乱。只拿最必要的证件、少量现金、她和安安的几件换洗衣物。
那些昂贵的、带着标签的新衣服,那套顶级的净水新风系统说明书……所有沾染着顾衍痕迹的东西,她一样都没拿。
当她拿起那件柔软的白色儿童羽绒服时,她的手停顿了几秒。
最终,她还是将它塞进了行李箱最底层——不是为了纪念,只是为了安安的温暖。
现实的窘迫,压过了情感上的洁癖。
做完这一切,她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着这个短暂停留、却几乎将她所有反抗意志消磨殆尽的“家”,心里一片冰冷的平静。
她不知道林阳具体要怎么做,但她相信弟弟。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逃离这座无形牢笼的机会。
……
一天后的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