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缩成一团,从这个女人面前消失。
安雅立刻像护崽的母狮般挡在林晚身前,用身体隔开了秦筝的视线,眼神警惕而充满敌意:
“秦小姐,阳阳需要安静休息,林小姐也需要照顾弟弟,这里不需要探视,请你离开!”
林阳虽然虚弱,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强大压迫感的女人激起了敌意,
他愤怒地瞪着秦筝,尽管说不出话,眼神却充满了抗拒。
秦筝脸上的笑容丝毫未变,仿佛安雅的逐客令和林阳的敌意只是微不足道的杂音。
她优雅地理了理鬓角,红唇微启,正要再说什么——
“谁让你来的?”
一个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的声音,如同极地寒风,
骤然从门口刮了进来,瞬间冻结了病房内本就压抑的空气。
顾衍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显然刚从某个重要场合赶来,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微凉和一丝未散的冷冽气势。
他的目光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精准地刺向秦筝,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和冰冷的警告。
雪松的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病房,带着强大的压迫感,
也带来了一丝让林晚感到矛盾的安全感(至少暂时驱走了秦筝带来的恐惧)。
秦筝脸上的完美笑容终于出现了一丝难以掩饰的裂痕,她转过身,试图维持镇定:
“阿衍,我……”
“出去。”顾衍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绝对的命令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没有看林晚姐弟,目光只锁定在秦筝身上,仿佛她是唯一需要被清除的障碍物。
秦筝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精心修饰的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张了张嘴,在顾衍那毫无温度、充满压迫感的注视下,最终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只是那怨毒的目光飞快地、如同毒蛇吐信般在林晚身上扫过一眼,
随即维持着最后一丝摇摇欲坠的优雅,踩着高跟鞋,僵硬地转身离开了病房。
随着病房门被陈默无声地关上,隔绝了秦筝的身影和那令人窒息的香水味,病房内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和林晚压抑的啜泣声。
顾衍的目光这才缓缓转向病床方向,扫过安雅戒备的脸,
落在林晚布满泪痕、惊魂未定、低垂着不敢看他的脸上,以及林阳那充满愤怒、质问和不解的眼神上。
无形的风暴并未因秦筝的离开而平息,反而在顾衍出现后,变得更加复杂和压抑。
林晚对上顾衍深不见底的目光,只觉得浑身冰冷,
刚刚被秦筝激起的巨大恐惧尚未退去,弟弟的质问和顾衍那难以捉摸的情绪,又像两座沉重的大山,压得她几乎窒息。
病房门被陈默无声地关上,隔绝了秦筝那令人窒息的身影和虚伪的香气。
但病房内的空气并未因此缓和,反而如同凝固的胶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心电监护仪规律的“滴答”声和林晚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顾衍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安雅充满戒备的脸,掠过林晚布满泪痕、写满恐惧与屈辱的脸庞,
最终,定格在林阳那张苍白却燃烧着少年怒火的脸上。
那目光深不见底,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被冒犯的、属于上位者的不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