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秦筝端着醒酒汤出现在顾衍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
阿衍，你脸色不太好，喝点醒酒汤吧。许姨特意为你熬的。
汤盅掀开的瞬间，顾衍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杏仁味，掩藏在陈皮香气之下。
他眼神骤然锐利，但还没等他拒绝，顾正庭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阿衍，筝儿一片心意，别辜负了。
在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下，顾衍缓缓接过汤盅。
他低头看着汤面上漂浮的油星，突然抬头对秦筝露出一个罕见的微笑:
既然是你亲手端的，不如你先尝一口？
秦筝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如常:
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我怎么能..
怎么？不敢喝？
顾衍的声音很轻，却让周围几个旁支亲戚都停下了交谈。
许婉茹快步走来打圆场:
阿衍，筝儿是关心你。大过年的，别让大家难堪。
顾衍盯着秦筝闪烁的眼睛，突然仰头将整碗汤一饮而尽。
放下汤盅时，他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满意了？
秦筝强作镇定地接过空盅，手指微微发抖:
你...你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脸色真的不太好。
顾衍没有回答，转身走向阳台。
夜风拂面，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个监控画面一一林晚正和林阳、安雅围坐在餐桌旁包饺子，三人脸上洋溢着纯粹的笑容。
他指尖轻轻抚过屏幕上林晚的笑脸，眼神柔和了一瞬。
顾总，陈默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身后，
药检结果出来了，汤里确实有催情成分，还混有少量致幻剂。
宴会接近尾声时，顾衍开始感到不对劲。
最初只是喉咙发紧，随后一股异常的燥热从胃部蔓延至全身。
他抬手松了松领带，发现自己的手指在不受控制地轻微颤抖。
顾总？陈默敏锐地察觉到异常。
送我回房。
顾衍声音嘶哑，
别惊动任何人。
穿过走廊时，顾衍的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嗡嗡作响。
他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
经过一面镜子时，他看到自己面色潮红，眼中布满血丝，像一头濒临失控的野兽。
谭医生已经在等您了，
陈默扶着他快步走向电梯，车也准备好了，如果您...
顾衍摇头，汗水顺着额头滑落，
现在走太明显了...先回房...处理...
刚进入卧室，顾衍就踉跄着冲向浴室，打开冷水疯狂冲洗面部。
镜中的自己陌生而狰狞，体内仿佛有火在烧，理智被一寸寸蚕食。
谭医生马上到，
陈默递来冰水，
要不要联系林小姐？
顾衍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
今天是除夕...不要打扰她...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阿衍？是我....
秦筝甜腻的声音过门缝传来，
我看你不舒服，给你拿了药...
顾衍与陈默交换了一个眼神，陈默迅速躲进衣帽间。
顾衍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整理好衣领，才冷冷道:
不需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