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再看我,转身走向巨大的落地窗,只留下一个冰冷压抑的背影,
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毫无波澜的命令口吻:
“陈默。”
办公室的门无声地滑开,陈默如同影子般出现。
“送她回去。”
顾衍的声音从窗前传来,听不出情绪。
我如蒙大赦,身体却因脱力和后怕而僵硬得几乎无法动弹。
“礼物拿回去。”
顾衍的声音再次响起,依旧没有回头,
“送你的,你怎么处理都可以。”
怎么处理都可以?
我混乱的思绪被这句话拉回了一点。我看着桌角那碍眼的丝绒盒子和画册,
一个荒谬又带着点报复性的念头突然窜了出来。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声音还带着未散的颤抖:
“那…我可以卖给你吗?”
空气瞬间凝固了。
我能感觉到陈默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窗前那个高大的背影,明显地僵住了。
几秒钟死一般的寂静后,顾衍猛地转过身,
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如同淬了寒冰的利刃,直直射向我,
里面翻涌着难以置信的怒火和被彻底冒犯的冰冷。
“不行!”
两个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绝对权威,像冰锥一样砸在地上。
我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一哆嗦,刚刚那点微不足道的勇气瞬间烟消云散。
我飞快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一眼。
陈默适时地上前一步,拿起桌上的两件礼物,对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林小姐,请。”
我几乎是逃也似的,跟着陈默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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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车厢里,依旧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我蜷缩在后座,紧紧抱着双臂,身体还在微微发抖。
车窗外的霓虹流光溢彩,飞速掠过,映在我空洞失神的眼眸里,却无法留下任何痕迹。
我的脑子里一片混乱,反复回放着刚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幕。
他吻了我。
一个强势圈禁、深入绵长、温柔到让我沉溺又恐惧的吻。
他用最暧昧的方式戳穿了我最拙劣的谎言。
他用冰冷的现实打碎了我片刻的迷醉。他甚至…允许我处置那些礼物?
虽然被拒绝了“卖给他”的荒谬提议。
而他最后那句冰冷的“不行”,与其说是愤怒,
不如说更像是一种…被噎住后的、带着点气急败坏的强硬命令?
这一切都太反常了!
那个缠绵的吻,那片刻的沉溺,比任何直接的暴力更让我心惊胆战!
那个吻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唇上,带着一种陌生的、令人心悸的缠绵余温。
没有暴行,却有更深沉的、让我灵魂都为之战栗的掌控。
那温柔,本身就是一种更可怕的刑罚。
我茫然地抬起手,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自己微肿的唇瓣。
冰凉的手指触到那残留的、带着悖论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