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控制得太狠,他嫩气的脸庞变得狰狞,无声地表达着他的不甘心。
可在那狰狞的神色中,两行清泪顺着他脸颊下滑……
闫肆握着她的手,由他带路,去往附近的房舍。
接连看了三四处后,在一处房舍内室中,闫肆突然问她,“可有发现什么?”
黎灵筝走向积灰的床,从床上拿起一件积灰的衣服。
衣服又短又小,麻布做的,走线粗糙,补丁还多。
她低低说道,“这里每一户家中都有农具,且家家都有老弱妇幼生活的痕迹,田里牛羊的尸骸,院里鸡鸭鹅的残骨……说这里是土匪窝,那我也真是长见识了,没想到杀人越货、穷凶极恶的土匪们还会享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生活。”
闫肆紧抿着薄唇,周身散发着寒凉的气息。
黎灵筝放下衣服,走过去牵他的手,说道,“别看了,还是听那孩子怎么说吧。”
想起大妞说的,七皇子曾经在虎头村剿灭了七十八名匪贼,她再看着这一户户简朴的农家小院,心里莫名的很堵很闷。
返回的路上,闫肆低沉开口,“从村口到村内,田间杂草中混有毒草的气息,如此布局比机关还厉害。之前常柒他们四人进入村子时并未服用解毒丸,所以到村里后恰逢毒性发作,致使昏厥。”
黎灵筝紧张不已地朝周围农田张望,“那我们闻多了不会有影响吧?”
闫肆搂住她绷紧的双肩,低笑道,“你得了本王的好处,现在没有毒能伤你!”
他这声提示让黎灵筝微微脸红。
记得那时他还是小孩子,跟她说,她和安仁王有了肌肤之亲,再也不惧任何毒药。她当时不信,他还气得怂恿她喝鹤顶红。
后来被白芷蕊约去明月山庄,那次就证明了他没说谎。
想到什么,她又问,“那常柒他们在这里待久了,会不会影响健康?先前他们可是中过招的,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吧?”
闫肆拍了拍她的肩,“有我做的解毒丸,他们不会有事的。”
黎灵筝望着周围成片成片半人高的野草,叹道,“如果你说的毒草都是那孩子的手笔,那这孩子不简单啊!”
“确实不简单。”
听着他附和的嗓音,黎灵筝心里更有数了。像他这样出色又骄傲的人,能被他夸赞,那被夸的人绝对能力非常。
很快,他们与常柒四人会合。
还是在那间房里。
常柒四人围坐在桌边,男孩被扔在角落,身体僵硬地侧卧着。
黎灵筝走到他身旁,蹲下身为他解开身上的绳索,然后又解了他的穴。
“黎小姐!”常柒四人被她举动吓到了,生怕她会遭遇危险,都急着要过去护住她。
“退下!”闫肆低喝。
四人不解地回头望着他。
闫肆沉着脸道,“让他说话!”
对于他的话,四人不敢不从,但又担心黎灵筝有危险,于是在黎灵筝身后站成一排。
而那个孩子,似是没想到黎灵筝会为他松绑解穴,双眼直直把黎灵筝盯着,目光既充满不解又充满戒备。
黎灵筝先开口,“你不用紧张,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对这村子倍感好奇才想着进来,想看看这里到底是不是真有鬼。”
男孩紧着唇,眼中戒备依旧。
黎灵筝见状,眸子暗转后,她突然笑问,“你说你咋这么能耐呢?别的孩子听到‘鬼’这个字能直接尿裤子,你居然敢装鬼,这胆量着实让人佩服!你到底用的什么法子做到瞒天过海的?我给你银子,你教我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