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俩站在一起,看着他们相似的容貌,俞氏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老眼中充满了惊愕、恐慌、心虚……
莫武博带着黎牧走到她面前,撩起黎牧的衣袖,露出他左臂上花瓣形的胎记,然后眼含杀气地射向俞氏,“你说说看,他是我的谁?”
“不……”俞氏颤抖的双腿再也撑不住了,膝盖一软便瘫在地上。
莫武博双眼通红,怒指着她,“三十八年前,幽州城郊破庙,一妇人产下一子,其丈夫外面觅食,回到破庙时发现其惨死,其刚产下的新生子不知踪影!俞氏,你可有什么要说的?”
时间、地点、胎记、长相……以及俞氏心虚恐慌的神色,如果仅仅只是一点那说明不了什么,可所有的点结合起来,那就足以证明——他和黎牧是父子!
而俞氏就是杀害他生母的凶手!
“我……”俞氏脑袋颓然地垂下,哽咽道,“我出生不好,被兄长卖给莫家。可莫家对我非打即骂,让我过得不如一头牲口。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做得了什么,唯一的出路便是母凭子贵。老天似乎怜悯我,很快我便有了身孕。可怀着身孕的我除了能吃饱饭以外,什么脏活累活一样没少做……那天夜里,我在牛棚生下一个死婴,那一刻我感觉天都塌了……”
她突然抬起头,痛恨的泪水冲刷着老脸,但眼中却满是不甘,“我不过是求一条活路,我有什么错?再说了,他们就差沿街乞讨了,他们拿什么养活一个孩子?我把你带走,难道不算救你吗?”
“卑鄙无耻!”莫武博咆哮着一脚踹向她,然后扑上前掐住她脖子,双眼如嗜血般死死瞪着她,“我母亲又有何错?你只是想要一个孩子,为何要残忍地杀害我母亲?你这个毒妇,杀我母亲,害我们骨肉分离,我今日就要你血债血偿!”
“唔……”俞氏瞬间就让他掐得喘不上气。
“将军!”李策飞快上前抓住莫武博的手腕,痛心劝道,“她死有余辜,可你这样解决了她,该如何向世人交代?而且你就这样让她死,未免太便宜她了!”
就连黎牧都上前劝道,“武博,她现在还是你名义上的母亲,你不能冲动!”
莫武博的手僵硬地缓缓地松开。
李策赶紧示意黎牧将他拉开,然后他抓住俞氏衣襟将人提了起来,“将军,此事事关你的声誉,必须要她写下认罪书,才能让她和你脱离母子关系!”
俞氏伸着舌头大口地呼吸着,待稍微缓过气,她又继续不甘地瞪着莫武博,“再、再怎么说我也养育了你……没有我……你、你也做不成大将军……俗话说……养者恩情大、大于天……就算我有罪……你、你也不能杀我……”
听着她不知廉耻的话,被闫肆抓着的莫灵筝忍无可忍,用力甩开闫肆后,她冲向李策,从他手中夺过俞氏,挥起巴掌就朝俞氏扭曲的脸狠扇——
“恩情你个锤子!你这老毒妇,自私残忍,畜生不如!杀了人家母亲,害人母子天人永隔,你t竟还有脸说恩情!要恩情是不?我给你恩情!连你祖宗十八代的都通通给你——”
她顺手、反手来回扇,力大得俞氏连痛喊声都发不出来,只能任由脑袋像拨浪鼓一般左右摇摆。
“大小姐……”李策一头冷汗地唤道,“她、她晕死过去了。”
莫灵筝停下手,定眼一看,还真是!
她随即将俞氏狠狠一扔,还上前补了一脚,然后才叉着腰骂道,“见过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房间里,除了她喘息叫骂的声音,所有人都沉默着。
气氛突然静谧,莫灵筝回头扫了一眼,没好气地道,“都盯着我做什么?没见过打人啊!”接着不等他们开口,她便对李策说道,“李叔叔,你说的没错,必须要她写下认罪书,然后让官府定罪,这样我爹才能为祖父正名,也才能彻底与莫家划清关系!”
李策沉着脸应道,“我就去带她下去!”
很快,俞氏便被他扛在肩上带走。
莫武博和黎牧双手交握着,父子俩眼中都含着泪,各自的心痛和酸楚都无法用言语表达。
“咳!”一道不自然的咳嗽声打破了沉痛的气氛。
莫武博这才回过神,还有尊大佛在房里!
他用衣袖快速拭去脸上的泪痕,然后压着嗓音朝女儿问道,“筝儿,你和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