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最后的宣判,让戈尔浑身一震,他从那冰冷的语气和狂热的信念中,感受到了一种远超他理解范畴的疯狂与决心。
他瞪大了眼睛,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神色,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到雾隐所图谋的究竟是什么。
短暂的震惊过后。
一股荒谬感和被轻视的怒火再次涌上心头,他扯动脸上扭曲的刀疤,发出一声尖锐而充满讥讽的冷笑。
“呵……呵呵……哈哈哈哈!”
他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
“真是狂妄!狂妄至极!”
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几乎要戳到再不斩的鼻尖,声音充满了不屑与质疑。
“就凭你们雾隐?也妄想统一这片海域?做你妈的春秋大梦!”
面对这充满鄙夷的质问,桃地再不斩没有丝毫动怒。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海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和缠绕的绷带。
然后。
他用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到极点的语气,吐出了两个字:
“当然。”
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比他之前任何慷慨激昂的陈述都更具力量,因为它蕴含的是一种深入骨髓的、不容置疑的绝对信念。
这股信念,让戈尔的狂笑戛然而止,也让整个尖礁岛的气氛,彻底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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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脸上的肌肉剧烈抽搐着,那交叉的刀疤因极度的愤怒,和一种被荒谬感冲击的扭曲而显得格外狰狞。
他死死盯着桃地再不斩,对方那平静到近乎漠然的态度,以及话语中蕴含的、完全不将他乃至整个血帆放在眼里的狂妄,像是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理智和尊严。
“好……好!好!”
他连说三个“好”字,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一种气急败坏的嘶哑。
他猛地抬起粗壮的手臂,手指笔直地指向桃地再不斩的鼻尖,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行!既然口气这么大,那么老子倒要亲眼看看——”
他几乎是咆哮着吼出了后半句,声音在海滩上炸开。
“你这个雾隐的使者,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话音未落,他那只抬起的手臂狠狠向下一挥,如同战斧劈落,发出了进攻的号令!
“杀——!!给老子宰了他们!!”
“嗷呜——!!”
“杀啊!!”
早就按捺不住的血帆海盗们,如同决堤的洪水,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
他们挥舞着各式各样沾染着血锈的兵刃,如同赤色的潮水般,朝着雾隐和鬼牙群岛的阵地猛扑过来!
沉重的脚步声、兵刃的碰撞声、疯狂的呐喊声瞬间将海浪声淹没。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攻势,桃地再不斩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仿佛眼前冲来的不是一群凶悍的海盗,而是一群扑火的飞蛾。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些海盗,冰冷的目光依旧停留在戈尔那因暴怒而扭曲的脸上。
直到冲在最前面的海盗已经逼近不到十米,他才微微侧头,用那沙哑却清晰的声音,对着身后早已蓄势待发的众人,下达了简洁的命令。
“迎战。”
命令简短而有力。
“为了雾隐!”
“干掉这群海盗杂碎!”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