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不管是圣人还是老圣人,都得护一护林家了。
这是从大的说,从小了说,他们两兄弟,也未必不能借由此事,给家中下一代博个出身。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尚早,这会八字都还没一撇呢,总得等主家的吩咐了,才好开始下一步。
但他们家在进言这一块,总归是有优势在的,第二日,当值的林白青如往常一般,静默候在林如海身旁,等待着他的使唤。
忙完公务,林如海才从桌案上抬起头来,语气温和的问起这个儿时便陪伴在旁的心腹:“白青,今日你的心不静,可是有难事?”
“回老爷的话,只是昨日兄弟相聚,欢喜之下,难免失了点分寸。”
“哦?是管老家祭田的冬青,他怎么这个时节过来了?”
林家因为几代单传,别说近亲了,就连族亲也少,往日里都不怎么来往,疏远得很。
所以,本该由族人照看的祭田,也只能让近仆看顾着,可想而知,林家两兄弟是如何让人信任的。
也所以,林白青提起兄弟,林如海才能瞬间想起这么号人物,不然,寻常家仆主家哪怕是知道呢,也得回想一二。
林白青能爬到心腹的位置,也不是蠢笨的人,闻言知雅意,见老爷神色温和,便知机会来了。
当下,也不再含糊,直接诉起苦来:“老爷,您是不知,我这兄长在乡下种地多年,做起事来那叫一个直来直往。
我那小侄女早些时日,出了次花,只不到三两日,人就好了,兄长觉得稀奇,便略问了几句,您猜怎么着?”
林如海本来不以为意的,听到出花只用了几日便好,又见老仆还有心情打哑谜,想来是没伤到底子的。
正等着人往下说呢,结果倒打起了哑谜,当下没好气的道:“你个老货,还以为自己年轻呢,做这怪模样,快快说与老爷我听听。”
林冬青倒不是故意抖机灵,而是借着说话的空当,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周围。
见无人关注,才近前给林如海添了盏茶水,用身子若有似无的挡住两人面容,低声道:
“老爷勿怪,实在是兹事体大,兄长发现小侄女并不是见喜,而是染了牛痘。”
当下,一一将牛痘的内情说了个分明,又道:“兄长深知这事代表了什么,不敢走漏半点风声。
当下便决定让我那两个侄儿再做次实验,只不过让嫂子拍了下去。
嫂子说家里接二连三的有人出事,必会引起庄子上的人惶恐,怕引起旁人关注,倒不如用死囚试试。
兄长听完深觉有理,只是动用死囚,更难保密,这不,就急匆匆的带着小侄女过来了。”
林白青这话说得深有水平,不仅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清楚明白,还暗搓搓的在里面表了忠心。
他兄长是真如他所说的那般莽撞吗?放在别的时候听了,是这样没错。
但他后面的话可表明了,正是因为知道这其中代表了什么,才会如此的急切,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老爷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