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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诏赐鸩酒疑云生 隘口伏兵破奇谋(1 / 2)

雁门关的残阳,如凝血般黏在夯土城墙上。

扶苏半跪在项伯冰冷的尸身前,玄色王袍浸透了血污与尘土。项伯的长刀仍握在手中,刀刃劈断了三根匈奴骑兵的长矛,刀柄上还残留着他最后的指痕——那是“止杀”二字刻痕被鲜血浸润后的深褐。周围的秦军士卒默默肃立,甲胄上的血滴顺着甲片边缘滑落,砸在冻土上,溅起细小的尘雾。

“项伯将军……”一名楚地旧部哽咽着跪倒,“您说要守住雁门关,守住天下安宁,我们做到了……可您怎么就……”

扶苏缓缓闭上眼,滚烫的泪水砸在项伯的战袍上。他想起项伯在长城上握着陈墨所赠墨锭的模样,想起鹰嘴谷中项伯将他推入密道时的决绝,想起那句“公子活下去,大秦才有希望”。喉头哽咽间,他猛地拔剑出鞘,剑指北方匈奴大营,声嘶力竭:“将士们!项伯将军以身殉国,此仇不共戴天!今日,我们与雁门关共存亡,让胡虏血债血偿!”

“与雁门关共存亡!”秦军士卒齐声呐喊,声震旷野。疲惫与伤痛被悲愤取代,残破的盾牌重新列成阵,断裂的长矛被握紧,就连受伤的士兵也挣扎着站起,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就在这时,远处尘烟滚滚,一队身着咸阳宫禁卫服饰的人马疾驰而来。为首的是一名面无表情的宦官,手持一卷明黄诏书,身后跟着百名精锐禁卫,个个腰佩利刃,神色肃穆。

“扶苏公子接诏!”宦官在阵前勒住马缰,声音尖锐,打破了战场的悲愤氛围。

扶苏心中一沉。父皇病重的消息刚传来,赵高就派使者至此,绝非好事。他示意士卒戒备,缓步走出阵前:“使者远道而来,辛苦了。不知父皇龙体如何?”

“陛下龙体欠安,特颁此诏,公子接诏后便知。”宦官面无表情,展开诏书,尖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扶苏监军长城,与蒙恬屯兵数年,耗费粮草无数,却未能荡平匈奴,反致边患愈烈,折损将士数万。朕念其为子,本欲从轻发落,然其不思悔改,暗结党羽,意图不轨。今赐鸩酒一杯,扶苏接诏后即刻自裁,以谢天下!蒙恬治军无方,通同谋逆,着即押解咸阳,交由廷尉问罪!钦此!”

“什么?!”秦军士卒哗然。扶苏公子仁厚爱民,与蒙恬将军镇守长城,护得边境数年安宁,怎会是通同谋逆之辈?

“这是伪诏!”一名老将怒喝着冲出阵前,“公子,赵高奸贼乱政,此诏绝不可信!我们不能奉诏!”

“对!这是伪诏!”士卒们纷纷附和,手中的武器指向使者带来的禁卫,“我们只认扶苏公子,不认奸贼之诏!”

宦官脸色一变,厉声呵斥:“大胆逆贼!诏书乃陛下亲笔所书,盖有传国玉玺,岂容尔等置疑?谁敢抗诏,便是株连九族之罪!”

扶苏接过诏书,指尖抚过上面的玉玺印记。印记确实是传国玉玺的样式,可字迹却绝非父皇手笔——父皇的秦篆雄浑有力,而这诏书上的字迹纤细阴柔,分明是模仿之作。他心中已然明了,这是赵高趁父皇病重,伪造遗诏,欲除他与蒙恬,扶持胡亥篡位。

可他身为皇子,若公然抗诏,便是不忠不孝,会给赵高以口实,煽动天下人反对。若奉诏自裁,大秦江山将落入奸贼之手,长城防线崩溃,天下百姓必遭战乱之苦。

“公子,不能奉诏啊!”老将跪在地上,“您若死了,雁门关必破,匈奴铁骑南下,天下就完了!”

扶苏闭了闭眼,将诏书紧紧攥在手中。他想起陈墨在《秦记》残篇中写下的“天下非一人之天下,乃万民之天下”,想起陈墨冒死救下文脉时的决绝。片刻后,他睁开眼,目光坚定:“使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且入营歇息。诏书之事,容我与众将商议后再作答复。”

“公子,此乃赐死诏书,岂容商议?”宦官步步紧逼,“陛下有令,公子必须即刻接诏自裁,否则,我等将奉命强制执行!”

“强制执行?”扶苏身后的禁军校尉怒喝一声,挥剑指向宦官,“你这阉贼,竟敢胁迫公子!今日我便杀了你,再回咸阳诛杀赵高奸贼!”

“放肆!”宦官身后的禁卫统领拔刀出鞘,“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双方剑拔弩张,一场内讧一触即发。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从关内疾驰而来,脸上带着惊慌:“公子!不好了!匈奴大军再次集结,徐福亲自督战,带着改良后的投石机,正向雁门关发起猛攻!城墙西侧已经出现缺口,士卒们快抵挡不住了!”

扶苏心中一凛。他知道,此时绝不能内讧。若自相残杀,匈奴必趁机攻破雁门关。他立刻喝止校尉:“不得无礼!使者是父皇派来的人,岂能刀剑相向?”

随后,他转向宦官,沉声道:“使者也听到了,匈奴大军压境,雁门关危在旦夕。我若此时自裁,军心涣散,雁门关必破。不如这样,待我击退匈奴,再随使者回咸阳,向父皇请罪。到那时,是杀是剐,我绝无二话。”

宦官脸色阴晴不定。他奉赵高之命,务必让扶苏即刻自裁,可眼下匈奴猛攻,若强行执行,恐怕会被秦军士卒围攻,自己性命难保。沉吟片刻,他冷声道:“好!我便给公子三日时间!三日后,若公子不能击退匈奴,必须接诏自裁!否则,我将上报陛下,株连你麾下所有将士!”

“一言为定!”扶苏点头应允,心中却明白,赵高绝不会给她三日时间,这三日里,必定还有阴谋。

送走使者,扶苏立刻召集众将议事。“诸位,赵高伪造遗诏,欲置我于死地。如今内忧外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公子,不如我们反了!”一名将领说道,“您是嫡长子,本就该继承皇位。我们率军回咸阳,诛杀赵高奸贼,扶持您登基,再号令天下,抵御匈奴!”

“不可!”扶苏立刻否决,“如今匈奴大军压境,若我们回师咸阳,长城防线必破,匈奴铁骑南下,百姓将遭受灭顶之灾。陈先生曾说,‘止杀为先,守土为责’,我们不能因一己之私,置天下百姓于不顾。”

“那我们该怎么办?”另一名将领焦急地问道,“三日后,那宦官必定会再次逼迫公子,而且赵高说不定还会派大军前来围剿我们。”

扶苏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第一,加固城墙,抢修缺口,将陈先生留下的暗堡全部激活,利用连弩和火油,坚守雁门关;第二,派使者快马加鞭前往玉门关,联络蒙恬将军,告知他诏书之事,让他尽快率军来援;第三,密切监视宦官及其部下,防止他们暗中作乱;第四,派人寻找胡亥公子,他从密道逃出,想必知晓一些赵高的阴谋,找到他,或许能找到破解之法。”

“公子英明!”众将领齐声应道,立刻分头部署。

与此同时,玉门关的烽火台上,狼烟冲天。

蒙恬手持墨字令牌,站在烽火台顶端,将令牌嵌入台上的青铜凹槽中。令牌嵌入的瞬间,一道红光顺着长城蔓延而去,沿途的烽火台依次燃起狼烟,红色的火光在天际连成一线,如一条火龙,守护着中原大地。

“将军,联动烽火台已激活!”副将李敢兴奋地说道,“长城沿线的暗堡全部开启,里面的连弩、火油、轰天雷都已准备就绪,只要匈奴大军靠近,必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蒙恬点点头,眼中却没有丝毫轻松。他刚刚收到雁门关的急报,得知项伯战死,赵高派使者赐死扶苏,心中焦急万分。“李敢,你立刻率领两万骑兵,沿驰道火速赶往雁门关,支援扶苏公子。务必保护好公子的安全,告诉公子,我会尽快整合玉门关的兵力,随后就到。”

“将军,那玉门关怎么办?”李敢担忧地问道,“虽然我们激活了暗堡,但西域联军的残部还在附近游荡,若我们主力离去,玉门关怕是难以坚守。”

“放心,”蒙恬说道,“陈先生在玉门关留下了足够的粮草和武器,而且驰道的应急通道可以随时调动援军。王离将军会留在这里,守住玉门关。你只管放心前往雁门关,扶苏公子那里,绝不能出事。”

“得令!”李敢立刻领命,转身下去调集兵马。

蒙恬望着雁门关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扶苏公子,你一定要坚持住,我很快就来帮你。陈先生,你留下的墨字令牌和长城防御,一定要保佑大秦渡过此劫。

就在这时,一名斥候骑着快马赶来,脸上带着惊慌:“将军,不好了!驰道隘口传来急报,刘邦带着一支匈奴精锐,利用驰道的地形,奇袭了我们的粮草运输队,抢走了大量粮草,还烧毁了部分应急通道!”

“什么?”蒙恬脸色一变,“刘邦这个叛徒!他竟然利用陈先生设计的驰道,来攻打我们!”

原来,刘邦在匈奴大营中,凭借《秦记》中的记载,得知了驰道的应急通道和粮草运输路线。他向匈奴单于献策,亲自率领一支精锐,奇袭驰道隘口,切断玉门关与雁门关的粮草和援军通道,妄图让两座关隘不攻自破。

“将军,现在怎么办?”斥候焦急地问道,“粮草被劫,应急通道被烧毁,李敢将军的援军怕是难以按时抵达雁门关了。”

蒙恬眉头紧锁,沉思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刘邦以为奇袭隘口就能切断我们的联系,他太小看陈先生了!陈先生在设计驰道时,就考虑到了隘口被袭的情况,在隘口附近留下了三处伏兵暗哨,里面藏着精锐的墨卫和改良后的连弩。传我将令,立刻下令激活伏兵暗哨,务必全歼刘邦的人马,夺回粮草,修复应急通道!”

“得令!”斥候立刻领命而去。

蒙恬望着驰道的方向,心中冷笑:刘邦,你背叛大秦,投靠匈奴,还敢觊觎陈先生的心血,今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匈奴大营中,刘邦正得意洋洋地向单于禀报战果。“单于,末将已率军奇袭驰道隘口,烧毁了应急通道,抢走了秦军的粮草。如今,玉门关的援军无法前往雁门关,雁门关的秦军粮草断绝,不出三日,必破无疑!”

匈奴单于大喜,当即赏赐了刘邦大量的金银珠宝和美女:“汉王果然神勇!若能攻破雁门关,入主中原,我必封你为一字并肩王,与你共治天下!”

“多谢单于!”刘邦心中暗喜,表面上却故作恭敬。他知道,匈奴单于只是利用他,一旦攻破中原,必定会卸磨杀驴。他暗中盘算着,等拿下雁门关,拿到陈墨留下的技术图纸和墨字令牌,就自立为王,与匈奴、大秦三分天下。

徐福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早就看穿了刘邦的野心,也知道刘邦手中的《秦记》并不完整,缺少了最关键的技术核心和破解之法。“汉王,恭喜你立下大功。不过,秦军并非等闲之辈,蒙恬更是沙场老将,你不可掉以轻心。”

刘邦心中不悦,却也不敢得罪徐福。毕竟,徐福手中有完整的技术图纸,深受单于信任。“多谢先生提醒,末将定会小心谨慎。”

徐福微微一笑,转身对单于说道:“单于,秦军的长城暗堡虽然厉害,但我已从图纸中找到破解之法。只要我们集中兵力,猛攻雁门关西侧的缺口,同时用改良后的投石机轰击暗堡的射击口,不出两日,必能攻破雁门关。”

“好!”单于立刻下令,“明日一早,全军出击,猛攻雁门关!务必在三日内拿下雁门关,活捉扶苏!”

夜色渐深,刘邦回到自己的营帐,暗中召集了几名心腹。“你们立刻乔装打扮,潜入雁门关,联络赵高派来的使者,让他在三日内动手,除掉扶苏。只要扶苏一死,雁门关的秦军必定军心涣散,我们就能不费吹灰之力拿下雁门关。”

“是,主公!”心腹们立刻领命而去。

刘邦看着心腹们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扶苏,你挡了我的路,别怪我心狠手辣!

与此同时,雁门关的密道中,胡亥正艰难地前行。密道狭窄黑暗,布满了碎石和荆棘,他的衣袍被划破,身上多处受伤,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他想起项伯的嘱托,想起扶苏兄长的期望,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逃出密道,找到蒙恬将军,搬来救兵,救下兄长,守住雁门关。

不知走了多久,胡亥终于看到了前方的光亮。他加快脚步,冲出密道,发现自己身处一片密林之中。就在这时,一支身着黑衣的人马突然出现,将他团团围住。

“你们是谁?”胡亥握紧手中的短剑,警惕地问道。

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身着黑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把刻有“墨”字的青铜剑。“公子不必惊慌,我们是陈先生留下的墨卫,奉命保护公子和大秦文脉。”

“墨卫?”胡亥心中一喜,“你们认识陈先生?”

“正是。”中年男子点头道,“陈先生当年离开咸阳前,曾嘱咐我们,若大秦遭遇危难,便全力辅佐扶苏公子和胡亥公子。我们一直在暗中关注局势,得知公子从密道逃出,特意在此等候。”

“太好了!”胡亥激动地说道,“我兄长扶苏被困雁门关,赵高派使者赐死他,匈奴大军也在猛攻雁门关,情况危急。你们快随我去救兄长!”

“公子放心,我们早已得知消息。”中年男子说道,“我们在雁门关外埋伏了两千墨卫,随时可以支援。另外,陈先生在驰道沿线留下了秘密联络点,里面有足够的粮草和武器,还有联络各地守军的信物。我们可以先前往联络点,调集兵力,再与蒙恬将军的援军汇合,一同支援雁门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