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被掳走了?” 陈墨猛地睁大眼睛,“是谁干的?芈颠的余党?还是华阳的人?”
“不知道!” 项伯急得跺脚,“黑衣人穿着宦官的服饰,武功高强,掳走胡亥后,朝着骊山方向跑了!陛下已经派蒙毅将军去追了!”
陈墨心里一沉——胡亥被掳走,肯定是幕后黑手的阴谋!他们要利用胡亥,逼嬴政去骊山,落入早已设好的陷阱!而骊山,正是昭王秘藏的所在地,也是华阳余党最后的据点!
“走!去咸阳宫偏殿!” 陈墨强撑着起身,由项伯扶着,朝着偏殿走去。
咸阳宫偏殿里,嬴政坐在案前,肩膀缠着绷带,脸色阴沉。蒙毅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枚黑衣人掉落的令牌——上面刻着“骊”字,与骊宫卫令牌一模一样。
“陛下,” 蒙毅躬身道,“黑衣人掳走胡亥,朝着骊山方向跑了。臣已派郎卫追击,嬴烈的秘军也已出发,相信很快就能追上。只是,骊山是华阳余党的据点,他们掳走胡亥,肯定是要引陛下前往。”
嬴政点头,目光落在案上的密信——是扶苏派人送来的,用暗号写着:“骊山密谷,发现赵高余党,持有‘沙丘之主’信物,似在等待陛下。胡亥若在彼处,恐有不测。”
“扶苏有消息了!” 陈墨扶着项伯,走进偏殿,“扶苏公子在骊山密谷,他肯定是发现了阴谋,才派人送来密信!陛下,胡亥被掳到骊山,就是要引您去那里,我们不能中了圈套!”
“寡人知道是圈套,可胡亥是寡人的儿子,寡人不能不管!” 嬴政猛地站起身,“就算是刀山火海,寡人也要去骊山,救回胡亥,揪出幕后黑手!”
陈墨看着嬴政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不动——嬴政虽然残暴,却极重亲情,尤其是对年幼的胡亥,更是疼爱有加。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吕氏春秋》残本,展开其中一页:“陛下,吕不韦的残本上写着,骊山密谷有‘九曲迷阵’,是昭王时期修建的,里面布满机关,只有持‘骊、沙、帝’三枚令牌,才能安全通过。臣这里有‘帝’字令牌,嬴烈统领有‘沙’字令牌,只要找到‘骊’字令牌,就能破解迷阵。”
嬴政点头,看向蒙毅:“蒙毅,你率郎卫留守咸阳,稳定朝堂,释放李斯丞相,查清芈颠的余党。嬴烈,你率秘军随寡人去骊山,带上三枚令牌,破解迷阵!陈墨,你伤重,留在咸阳,由太医医治,待寡人救回胡亥,再与你商议后续。”
“陛下,臣要一起去!” 陈墨急忙道,“臣熟悉骊山的地形,也知道迷阵的破解之法。而且,幕后黑手的目标是您,臣在您身边,能多一分安全。”
嬴政看着陈墨苍白的脸色,犹豫了片刻,终究是点了头:“好。但你必须答应寡人,若是毒伤发作,立刻退下,不许逞强!”
陈墨躬身应下,心里却清楚,自己的时间不多了。牵机毒已攻心,若不能在三日之内找到解药,必死无疑。而解药,或许就在骊山密谷——那里有华阳余党,他们既然能用牵机毒,肯定也有解药。
次日清晨,嬴政、陈墨、项伯、嬴烈,带着两千秘军,朝着骊山方向疾驰而去。陈墨坐在銮驾里,靠在项伯身上,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模糊。他隐约听到嬴政在与嬴烈商议破解迷阵的方法,听到项伯在低声呼唤他,听到马蹄声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像一首悲壮的歌。
銮驾行至骊山脚下,蒙毅派来的斥候追上队伍,带来消息:“陛下!蒙将军追击黑衣人至骊山密谷,遭到九曲迷阵的阻拦,郎卫伤亡惨重,黑衣人已进入密谷深处,与赵高余党汇合!另外,李斯丞相已被释放,正在咸阳稳定朝堂,他派来消息,说芈颠的余党供认,‘沙丘之主’的真正目标,是骊山密谷里的‘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嬴政猛地睁大眼睛,“玉玺不是一直在咸阳宫密室吗?怎么会在骊山密谷?”
陈墨也清醒过来,虚弱地说:“陛下,传国玉玺是昭王时期铸造的,原本藏在骊山秘藏,后来庄襄王(异人)将其移至咸阳宫。华阳余党肯定是编造谎言,引您进入迷阵!真正的目标,还是您的性命!”
嬴政点头,拔出佩剑:“不管他们的目标是什么,寡人今日都要闯一闯这九曲迷阵,救回胡亥,揪出幕后黑手!嬴烈,带令牌,破解迷阵!”
嬴烈手持三枚令牌,走到密谷入口。入口处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九曲迷阵,非嬴氏嫡脉与三钥持有者,不得入内”的篆字。嬴烈将三枚令牌插入石碑的凹槽,“咔嗒”一声,石碑缓缓移开,露出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内弥漫着雾气,隐约能听到机关的转动声。
“陛下,小心!” 陈墨扶着项伯,跟在嬴政身后,走进通道。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三尺,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无数个“秦”字,每个字的笔画都不一样,有的是秦篆,有的是六国旧字,有的甚至是巫蛊文——这是迷阵的关键,走错一步,就会触发机关。
“跟着我走!” 陈墨强撑着精神,指着石壁上的秦篆,“迷阵的破解之法,藏在《仓颉篇》里——‘秦篆一,天下平’,只有走秦篆笔画的通道,才能安全通过!六国旧字和巫蛊文的通道,都是陷阱!”
众人跟着陈墨,沿着秦篆笔画的通道往前走。雾气中,不时传来机关的“咔嗒”声,若不是陈墨指引,早已触发陷阱。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孩子的哭声——是胡亥!
“胡亥!” 嬴政大喊着,加快脚步。转过一道拐角,前方出现一片空地,胡亥被绑在石柱上,周围站着十几名黑衣人,为首的是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剑,剑尖抵在胡亥的脖子上。
“嬴政,你终于来了。” 青铜面具人开口,声音沙哑,像砂纸摩擦木头,“想救回你的儿子,就交出传国玉玺,退位让贤,拥立成蟜为帝,恢复分封!”
“传国玉玺不在寡人身上!” 嬴政怒喝,“你到底是谁?是华阳的余党?还是赵高的残部?”
青铜面具人冷笑一声,摘被嬴政斩杀的赵成同名,为赵高另一亲信)!“陛下,您不认识我了?我是赵成,赵高大人的亲弟弟!赵高大人虽然死了,但他的‘沙丘之变’计划,还在继续!今日,我就要替赵高大人,完成他未竟的事业,让大秦回到分封的时代!”
“赵高的计划?” 陈墨猛地睁大眼睛,“你是说,沙丘之变,从一开始就是赵高策划的?华阳、芈颠、卢生,都是他的棋子?”
赵成点头,脸上露出阴笑:“没错!赵高大人早在多年前,就开始策划沙丘之变,他要的不是拥立胡亥,是借胡亥之手,颠覆大秦,再拥立成蟜,做幕后的掌权者!可惜,赵高大人被您识破,死在了咸阳宫。不过没关系,我会替他完成计划!嬴政,你若不答应,我就杀了胡亥!”
嬴政的脸色铁青,却迟迟没有说话——他知道,赵成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更多的余党赶来。而陈墨的毒伤越来越重,已经开始咳嗽,嘴角渗出了黑血。
“陛下,不能答应!” 陈墨咳嗽着说,“赵成在拖延时间,他的余党很快就会赶来!臣有一计,项伯和嬴烈统领从两侧包抄,牵制黑衣人;陛下您趁乱冲上去,救回胡亥;臣去对付赵成!”
嬴政点头,对项伯和嬴烈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带着秘军,从两侧的通道冲出去,与黑衣人厮杀起来。赵成大惊,挥剑就要杀胡亥,陈墨却突然冲上前,用身体挡住剑尖——剑刃刺穿了他的胸膛,鲜血喷溅而出。
“先生!” 项伯大喊着,一剑刺穿赵成的肩膀。嬴政趁机冲上去,解开胡亥的绳索,将他护在身后。
赵成被项伯按在地上,却依旧狂笑:“哈哈哈!陈墨,你以为你赢了?太晚了!我的余党已经包围了密谷,嬴政,你和你的大秦,今日都要死在这里!而且,胡亥公子身上,已经被我下了‘牵机毒’,若没有解药,他活不过三日!”
“什么!” 嬴政浑身一震,看向胡亥——少年的嘴唇已经开始发黑,脸色苍白,显然是中了毒。
陈墨靠在石柱上,胸口的剑伤和肩膀的毒伤同时发作,意识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已经撑不住了,却依旧看着嬴政,嘴唇微动:“陛下……解药……在赵成身上……找到解药……保护大秦……保护文脉……”
话音刚落,陈墨的头歪向一侧,失去了意识。
“陈墨!” 嬴政大喊着,冲过去抱住他,“太医!快传太医!”
可密谷深处,传来了喊杀声,赵成的余党已经赶到,将他们团团包围。嬴烈和项伯带着秘军奋力抵抗,却寡不敌众,渐渐落入下风。
赵成狞笑起来:“嬴政,你看!你的人死的死,伤的伤,陈墨也快死了,胡亥中了毒,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识相的,就交出传国玉玺,退位让贤!”
嬴政抱着陈墨,看着奄奄一息的胡亥,看着浴血奋战的嬴烈和项伯,看着越来越近的叛军,眼底闪过一丝绝望。可他很快又抬起头,眼神变得坚定——他是大秦的始皇帝,是统一天下的君主,绝不能在这里认输!
“想让寡人退位,做梦!” 嬴政拔出佩剑,指向叛军,“大秦的将士们,今日,寡人就与你们并肩作战,就算死,也要守住大秦的尊严!守住天下的文脉!”
秘军将士们轰然应和,举起长矛,朝着叛军冲去。喊杀声震天,剑光闪烁,鲜血染红了密谷的地面。
而在密谷的尽头,一道黑影悄然站在暗处,看着眼前的厮杀,嘴角勾起一抹阴笑。他手里拿着一枚传国玉玺,上面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篆字——真正的传国玉玺,竟在他手里!
“嬴政,陈墨,你们都只是棋子。” 黑影低声呢喃,声音熟悉却又陌生,“沙丘之变,才刚刚开始。大秦的灭亡,才是天意……”
他转身,消失在密谷深处,只留下一枚掉落的玉佩——上面刻着“芈”字,与华阳夫人的玉佩一模一样,却又多了一道“赵”字的刻痕。
密谷中的厮杀还在继续,嬴政抱着陈墨,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胡亥中了毒,解药还在赵成身上;叛军越来越多,秘军伤亡惨重;而那个神秘的黑影,带着传国玉玺,消失在暗处。
大秦的命运,悬在了一线。陈墨能否醒来?胡亥能否得救?嬴政能否冲出重围?那个神秘的黑影,到底是谁?
所有的悬念,都留在了骊山密谷的血色雾气中,等待着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