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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濮阳烽火燃边境 废苑残碑藏祸根(1 / 2)

咸阳宫的晨雾还没散尽,青铜编钟的悲鸣就撞碎了天际。陈墨躺在偏殿的木榻上,胸口的伤口被新换的白布裹得紧实,却依旧抵不住内里传来的灼痛——昨夜玄衣客扔出的“爆火盒”炸开时,气浪掀飞的木片划伤了他的肋骨,此刻每一次呼吸都像有把钝锯在骨头上拉扯。殿外传来甲士奔跑的脚步声,夹杂着内侍压低的惊惶议论,他不用睁眼也知道,咸阳城已经乱了。

“先生,该喝药了。”项伯端着一碗黑褐色的药汤,小心翼翼地走到榻边。少年脸上的紫斑早已褪去,只是眉宇间还凝着化不开的忧色——自苍梧先生失踪后,陈墨的药都是他照着苍梧留下的方子熬的,可药效终究不及神医亲制,陈墨的脸色依旧苍白得像张薄纸。

陈墨勉强睁开眼,看着项伯手腕上未愈的疤痕——那是之前被赵成的人绑出来的。他伸手拍了拍少年的手背,声音轻得像雾:“伯儿,别担心,我还撑得住。蒙恬将军去濮阳的消息,传回来了吗?”

项伯刚要开口,殿外就冲进一个浑身是泥的斥候,单膝跪地时甲胄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陛下!陈大人!濮阳急报——齐军昨夜突袭我军大营,蒙恬将军率军反击,却中了齐军的埋伏,目前被困在濮阳城南的狼山!”

“什么?”陈墨猛地撑起身子,胸口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项伯连忙扶住他。偏殿的珠帘被猛地掀开,嬴政披着玄色龙袍,赤着脚就冲了进来,龙冠歪斜在发髻上,眼里满是血丝:“齐军怎么敢突袭?蒙恬的五万大军,怎么会被困?”

斥候的头埋得更低,声音发颤:“齐军的先锋不是寻常士兵,是穿着黑衣的死士,手里拿着能炸开营门的‘爆火弹’——和昨夜玄衣客用的一模一样!蒙将军说,齐军背后肯定有玄衣客的人指挥,否则不会这么懂兵法,还能用上火药!”

“玄衣客!”嬴政一拳砸在案上,青铜爵里的酒洒了满案,“他这是要两面夹击!一边让齐军拖垮蒙恬,一边在咸阳城搅乱人心,等着时机炸了咸阳宫!”

陈墨看着案上摊开的舆图,手指落在濮阳城南的狼山——那里是黄河支流的必经之地,若是齐军截断水源,蒙恬的大军撑不过三日。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痛:“陛下,不能慌。玄衣客的目的是乱,我们若是乱了,就中了他的计。眼下有三件事要做:第一,派王贲率军三万,从魏地驰援濮阳,绕到齐军后方,截断他们的粮草;第二,让扶苏公子安抚咸阳百姓,就说蒙将军只是暂时被困,援军很快就到,防止人心惶惶;第三,继续查墨家工坊的内奸,玄衣客能劫走火药,必然有工匠里应外合,找到内奸,就能找到玄衣客的线索。”

嬴政看着陈墨笃定的眼神,慌乱的心渐渐定了下来。他立刻转身对身后的内侍道:“传寡人的旨意:王贲即刻率军三万驰援濮阳,听蒙恬调遣;扶苏主持咸阳城防务,严查谣言;廷尉府加大力度审讯墨家工坊的工匠,务必找出内奸!”

内侍领命狂奔而去。项伯扶着陈墨躺下,看着他额角的冷汗,眼眶发红:“先生,你别再劳心了,先养好伤要紧。”

陈墨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项伯的头:“伯儿,大秦是我们的家,家里着火了,我怎么能躺着不动?你还记得你父亲项燕将军吗?他当年为了楚国,战死沙场,我答应过他,要护着你,也要护着这天下的百姓,不让他们再受战乱之苦。”

项伯用力点头,擦掉眼泪:“先生放心,我会帮你的!我去廷尉府,帮着审那些工匠,说不定能找出线索!”

陈墨点了点头,看着项伯跑出去的背影,心里一阵暖流——这孩子长大了,再也不是当年那个需要他护在身后的小娃娃了。

与此同时,濮阳城南的狼山上,寒风卷着雪粒子,打在蒙恬的甲胄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秦军的大营被齐军围在山坳里,营门外的积雪被鲜血染成暗红,几个士兵正费力地搬运着尸体,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和焦虑。

“将军,水源被齐军截断了,剩下的水只够撑一天了!”一个校尉单膝跪地,声音里满是绝望。

蒙恬站在营门的望楼上,望着山下齐军的大营,眉头皱得紧紧的。齐军的大营布置得极有章法,营帐之间的距离、哨兵的位置,都透着专业的兵法素养,根本不像是田建那支常年不战的军队能有的水平。“齐军的主将是谁?”

“是田仲的亲信,叫田横。”校尉回道,“不过昨夜突袭我们的,是一个穿着黑衣的人,带着几百个死士,用‘爆火弹’炸开了营门,那人自称是‘玄衣客’的属下。”

“玄衣客的属下……”蒙恬握紧手里的长枪,眼神变得锐利,“看来玄衣客不仅挑唆齐军开战,还派了自己的人指挥齐军。我们不能坐以待毙,今夜三更,你带两千精锐,从山后的小路绕出去,去黄河边取水,本将军率军在正面佯攻,吸引齐军的注意力。”

“将军,山后的小路太险了,而且齐军肯定有埋伏!”校尉担忧地说。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蒙恬的声音坚定,“若是取不到水,我们的大军就会不战自溃,到时候齐军就能长驱直入,威胁咸阳。为了大秦,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们也得闯!”

校尉看着蒙恬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没用,只能躬身领命:“末将遵旨!”

夜幕降临,狼山上的风更烈了。蒙恬率军在营门前擂鼓呐喊,假装要突袭齐军大营。齐军果然上当,纷纷调集兵力,防守营门。校尉趁机带着两千精锐,从山后的小路悄悄绕出去,朝着黄河边的方向跑去。

可刚跑了一半,小路两旁突然亮起火把,无数支箭朝着秦军射来!“有埋伏!”校尉大喊一声,立刻下令士兵举起盾牌抵挡。箭雨过后,几百个穿着黑衣的死士冲了出来,手里拿着长剑和“爆火弹”,朝着秦军杀来。

“杀!”校尉拔出剑,带头冲了上去。秦军士兵也纷纷拔出剑,和死士们厮杀起来。小路上顿时一片混乱,刀光剑影,“爆火弹”炸开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震得积雪簌簌往下掉。

校尉挥舞着剑,杀了一个又一个死士,可死士们像疯了一样,根本不怕死,前仆后继地冲上来。校尉的胳膊被剑划伤,鲜血直流,却依旧不肯后退——他知道,若是取不到水,蒙恬的大军就完了,大秦的边境就完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无数火把朝着小路的方向跑来。校尉心里一喜——是援军!他抬头望去,只见为首的将军穿着黑色甲胄,手里拿着一把大刀,正是王贲!

“王将军!”校尉大喊一声,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王贲率军冲过来,大刀挥舞间,杀了十几个死士:“校尉,快带士兵去取水!这里交给本将军!”

校尉连忙点头,带着剩下的士兵,朝着黄河边跑去。王贲看着死士们,眼神里满是杀气:“玄衣客的狗腿子,也敢在大秦的土地上撒野!给我杀!一个不留!”

秦军士兵们士气大振,纷纷朝着死士们冲去。死士们虽然勇猛,却终究寡不敌众,很快就被秦军杀得片甲不留。王贲看着地上死士的尸体,发现他们的腰间都系着一块玄铁令牌,上面刻着“玄”字——和之前在诏狱发现的令牌一模一样。“看来玄衣客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大。”王贲握紧令牌,心里一阵担忧。

与此同时,咸阳城的廷尉府里,项伯正坐在案前,看着面前的工匠。工匠名叫墨离,是墨家工坊的老工匠,也是目前唯一不肯招供的工匠。项伯看着墨离手上的老茧——那是常年打铁留下的,和他父亲项燕手上的茧一模一样。

“墨离师傅,”项伯放缓语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帮玄衣客,你肯定是被他胁迫的。只要你说出玄衣客的线索,陛下会从轻发落的。”

墨离抬起头,看着项伯,眼神里满是复杂:“公子,不是我不肯说,是我不敢说。玄衣客说了,若是我敢泄露半个字,就杀了我全家。我一家老小都在他手里,我不能连累他们。”

项伯心里一动,他想起自己当年被赵成抓住时,陈墨也是不顾危险救了他。“墨离师傅,你放心,只要你说出线索,我们会派人去救你的家人。陛下已经派蒙恬将军和王贲将军去抵御齐军,很快就能平定玄衣客的叛乱,你的家人不会有事的。”

墨离看着项伯真诚的眼神,犹豫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好吧,我告诉你。玄衣客的据点在咸阳城外的废弃甘泉宫,他的手下大多是六国的旧贵族,还有一些墨家的工匠。他劫走火药,是为了在三日后的天坛祭天大典上,炸了天坛,杀死陛下和所有大臣,然后扶持新的君主,颠覆大秦。”

“甘泉宫!”项伯的眼睛一亮,“你知道玄衣客的真实身份吗?他长什么样子?”

墨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每次都戴着青铜面具,声音也像是故意伪装过的。不过我听他的手下说,他和楚国的项氏有关,好像是项燕将军的旧部。”

“项氏?”项伯的心里一震,他父亲的旧部?怎么会反过来要颠覆大秦?难道是因为秦灭了楚,所以他们恨大秦?

就在这时,廷尉府的门被推开,扶苏走了进来:“项伯,怎么样?有线索了吗?”

项伯连忙站起来,把墨离的话告诉扶苏。扶苏的脸色凝重起来:“甘泉宫?三日后的祭天大典?看来玄衣客是早有预谋。我们必须立刻禀报父皇,提前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