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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驰道星夜逢故影 新郑雾暗藏杀机(2 / 2)

闸板“吱呀”一声松开条缝,水流立刻改道,顺着陈墨他们提前挖好的浅沟往城南流去。吕成派来看闸的两个兵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石匠带来的人捂住嘴拖进了草丛。

粮仓东门果然传来喧哗。吕成带着大部分人赶过去,只留下五个兵卒看守暗沟。陈墨示意墨者们动手,连弩机的箭雨瞬间将他们射倒,炸药引线被顺利换成哑火药。

“快!把粮仓里的粮食往高处搬!”陈墨带着人冲进粮仓,里面的粮囤已经有一半泡在水里,麦粒在泥水里发胀,像一颗颗流泪的眼珠。

就在这时,粮仓外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是吕成带着人回来了——他们发现上当了!陈墨让墨者们继续搬粮,自己则带着连弩手守在门口,箭上绑着的麻布浸了桐油,点燃后像一条条火龙。

“陈墨!你果然在这里!”吕成的声音带着气急败坏,“相邦早说你会坏大事,看来没猜错!”他挥刀就砍,却被火龙箭逼得连连后退。

陈墨冷笑:“吕不韦想毁粮夺权,当天下人都是傻子吗?”他突然扬手,将《新郑防务录》扔到吕成面前,“这上面的红圈,是你叔叔圈的吧?连暗哨位置都告诉监城卫,不是通敌是什么?”

吕成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没想到陈墨会有这个,更没想到周围的韩地百姓不知何时围了过来,正指着他骂“奸贼”——是墨家的人故意把消息散出去的。

混乱中,陈墨突然听到远处传来号角声,是新郑的城门方向!他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吕不韦还有后招?

“是咸阳来的禁军!”一个墨者慌张地跑来,“他们说接到相邦令,来‘护粮’,已经控制了城门!”

陈墨的心沉到了谷底。禁军一动,说明咸阳的局势已经失控,庄襄王怕是被软禁了。他看着还在水里泡着的粮囤,又看了看围上来的禁军,突然对吕成道:“你若肯下令让禁军退走,我可以保你不死,就说你是被胁迫的。”

吕成的眼珠转了转,突然笑道:“你以为我傻吗?禁军来了,你插翅难飞!”他对着禁军大喊,“快抓陈墨!他勾结赵军毁粮!”

禁军的统领策马过来,是个面生的年轻将领,他看了看陈墨,又看了看吕成,突然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末将蒙恬,奉王命护送太史令回咸阳,见过太史令!”

陈墨愣住了。蒙恬是蒙骜的孙子,去年还在军工坊跟着他学过连弩机改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蒙恬凑近他,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庄襄王病重,吕不韦封锁了宫门,老将军让我带五千轻骑来新郑,说是‘护粮’,实则是接您回咸阳——他说只有您能劝住君上,别让吕不韦的奸计得逞。”

陈墨的心猛地一揪。庄襄王病重?是真病还是被下毒?他看着蒙恬年轻却坚定的眼神,突然明白这是王翦的安排——老将军在邯郸时就防着吕不韦会动咸阳,早就派蒙恬带着轻骑待命。

“粮怎么办?”陈墨问。

“我让弟兄们帮忙搬,能救多少是多少。”蒙恬起身,对禁军喝道,“把吕成拿下!他勾结监城卫毁粮,证据确凿!”

吕成还在尖叫“你们敢”,却被禁军死死按住。周围的韩地百姓爆发出欢呼,纷纷上前帮忙搬粮,连学宫的老儒都提着灯笼来了,嘴里念着“仓廪实而知礼节”——是陈墨昨夜让墨家的人去请的,他知道韩地百姓最看重粮食。

天亮时,新郑的粮仓总算保住了大半。陈墨站在粮囤上,看着蒙恬的轻骑整装待发,突然想起什么,对石匠道:“你带几个弟兄留在新郑,把‘书同文’的简册多抄些,告诉韩地百姓,归秦后不仅赋税减半,孩子上学还能领口粮——别让吕不韦的谣言坏了人心。”

石匠用力点头,眼眶通红:“师父放心,我们会守好这里,等您回来。”

陈墨翻身上马,与蒙恬并辔而行。驰道两旁的韩地百姓夹道相送,有人捧着新收的谷子,有人举着“书同文”的简册,像送亲人远行。他突然想起在邯郸学宫看到的《诗经》,里面“周虽旧邦,其命维新”的句子,此刻竟有了别样的滋味。

快出新郑地界时,蒙恬突然递给陈墨一卷竹简:“这是老将军让我转交的,说是从嬴显太傅的密室里找到的。”

陈墨展开一看,上面是嬴显的笔迹,写着“不韦藏兵于雍城,假称祭祖,实则欲逼宫”,后面还画着个小小的符印,是昭王时期的“调兵符”样式——嬴显是在提醒他,吕不韦不仅控制了禁军,还在雍城藏了私兵!

他抬头望向咸阳的方向,那里的云层越来越厚,像要下雨的样子。庄襄王病重,嬴显被囚,吕不韦手握兵权,还有雍城的私兵……这盘棋,比他想象的更险。

“蒙将军,”陈墨的声音有些沙哑,“我们能在吕不韦动手前赶到咸阳吗?”

蒙恬勒住马,回头看了看身后的轻骑,他们的甲胄在晨光中闪着冷光:“轻骑昼夜兼程,三天能到。但吕不韦在驰道上肯定设了埋伏,怕是不好走。”

陈墨握紧了手中的竹简,指节发白。他知道,接下来的三天,每一步都可能是生死关。而咸阳城里,那位病重的庄襄王,能否撑到他回去?吕不韦的私兵何时会动?还有那本藏在嬴显密室的《秦记》续篇,会不会已经落入奸人之手?

风从雍城方向吹来,带着尘土和隐约的马蹄声。陈墨眯起眼睛,看着远处尘烟滚滚的地平线——那里,一支不明身份的队伍正在靠近,旗帜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却看不清上面的图案。

是吕不韦的伏兵?还是另有其人?陈墨握紧了腰间的匕首,胯下的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知道,这场关乎秦国命运的较量,从新郑的粮仓开始,才刚刚进入最凶险的阶段。而他手中的竹简和那半仓保住的粮食,将是接下来唯一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