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太狂,刚来就敢跟地头蛇叫板,现在被教训了,恐怕要灰溜溜地回港城。
还有人已经开始联系豹哥,想提前接手寰宇集团的厂房和订单,甚至有人开出五百万收购寰宇华南业务的低价,明摆着趁火打劫。要知道,光是寰宇在郊区的那片厂房市场价就不止这个数。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面对这足以让任何一个企业家崩溃的全方位封锁和打击,晏明洲却显得异常平静。
他没有暴跳如雷,没有紧急召开管理层会议,更没有派人去跟豹哥谈判或对抗。
每天早上他会准时出现在套房的书桌前,翻看各地传来的报表,偶尔给港城的周烨,京城的顾振邦打个电话。
下午泡一壶普洱茶,坐在窗边看南国的街景,有时候还会下楼去酒店附近的书店逛逛,买几本经济类的书,回来后还会在书页上划重点。
傍晚则会去酒店的泳池游半个小时泳,跟救生员聊几句,晚上则会整理手头的资料,把豹哥的动作一条条记在笔记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情绪始终平稳。
有次陈默半夜去套房送文件,看到晏明洲还在书桌前坐着,台灯下摊着几张纸,上面画着密密麻麻的关系图,甚至还有几个部门负责人的名字。
陈默忍不住问:“老板,您不觉得累吗?”
晏明洲抬头笑了笑:“累什么,跟在日本对付财阀比,这点事不算什么。”
这种按兵不动,在豹哥和他的小弟眼里就是硬撑。
在一次为阶段性胜利举办的酒局上,豹哥喝得满脸通红,油光锃亮的脸上满是嚣张。
他穿着件花衬衫,领口敞开,将装满白酒的玻璃杯重重砸在桌子上,对着满桌的小弟大笑:“哈哈哈!我还以为那个姓晏的有多厉害!在港城能打压嘉禾,在京城能跟大官见面,原来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
“到了南国这地界,是龙他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他也得给我卧着!” 豹哥拿起酒瓶给自己又倒了一杯,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他毫不在意地用袖子一擦,“等再过十天半个月他的厂子彻底倒了,资金链断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哭着来求我豹哥!到时候,他的那些厂房订单还不是我说了算!”
小弟们纷纷跟着起哄,拍着豹哥的马屁,刀疤强凑趣:“豹哥,等寰宇倒了,咱们把他们的玩具厂改成建材厂,您就能垄断本地的建材生意了,到时候咱们就是南国的土皇帝!”
阿力也跟着喊:“豹哥威武!没人敢跟豹哥作对!”
整个包间里充满了得意的笑声,没人注意到,一个年轻人把他们的话记在随身的小本子上。那是王虎安排的眼线,专门记录豹哥团伙的动向,本子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却把玩具厂改建材厂、寰宇倒了求豹哥这些话记了个正着。
就在豹哥等人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两张看不见的巨大情报网已经在黑暗中悄然张开,将豹哥团伙的所有动作都牢牢网在其中。
港城和联胜总部,周烨已经整整三天三夜没合眼了,他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味,烟灰缸里的烟头堆得像小山,桌上散落着密密麻麻的情报纸条和照片。
他动用了和联胜在整个东南亚乃至全球的地下关系网,从泰、缅的走私路线,到澳、台的地下钱庄,再到港城本地的销赃渠道,无数关于豹哥团伙的情报,源源不断地汇集到他的手中。
有豹哥走私国外电子产品的详细账本是和联胜的人从豹哥港城的代理人手里拿到的,那人欠了和联胜的赌债,被逼得没办法才偷偷交出账本。
上面用潦草的字迹记录着每一批货物的数量、价格和交货地点,甚至还有打点人脉的备注,显然是贿赂官员的记录。
有他暴力垄断南国建材市场的证据,和联胜的人找到之前被豹哥打压的建材商老郑,老郑拿出了被打后的医院诊断书,还有当时目击者的证词,证词上按满了红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