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应该做的,又是什么呢?”
……
与此同时,京海市郊,某废弃渔港。
冰冷腥咸的海风,灌入破败的水泥建筑缝隙里。
曾经不可一世的江湖徐爷徐老大徐江,和他最后也是最忠诚的手下疯驴子冯大壮。
主仆二人瘫坐在满是油污和鱼腥味的地面上,如同两条刚从沼泽里爬出来的落水狗。
湿透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着。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肺部火辣辣的疼痛,和浓重的血腥咸味。
两人身上多处被礁石划伤,渗出的血水混着海水,在肮脏的地面留下一滩鲜红的痕迹。
这里是徐江给手下疯驴子冯大壮等一众做脏事儿的打手,安排的一个秘密窝点,应急逃跑用的。
倒是囤积了一部分食物、生活用品还有通讯器材。
“老大,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面对疯驴子的疑问,徐江颤抖着手,从里间取出一个防水袋。
又从防水袋里,掏出一部不是本人身份证办理地的电话号码。
现在的他失去了一切,一无所有!
而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那个天杀的祁同伟!
自打遇到他之后,我徐爷就一直走背运!
“祁同伟!”
“我草泥马!”
“劳资招你惹你了?”
“全京海就我一个混道上的吗?”
“为什么你就揪着劳资一个人不放呢?”
骂了几句之后,徐杰也冷静了下来。
水泥地面冰冷坚硬的触感,让他稍微找回了一丝真实感。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和巨大的恐惧。
用手机,拨通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喂?”
电话那头,一个刻意压低、带着明显警惕和疏离的声音传来。
正是赵立冬的贴身秘书,王富贵。
能联系到他这个秘密号码的,可都不是一般人!
“王秘书!”
“是我!”
“徐江!”
“领导在吗?”
“领导,我小江!”
徐江的声音嘶哑谦卑,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恐惧和急迫。
“王秘书,全完了!”
“领导他老人家在吗?”
“海神号让祁同伟带着条子们给抄了,那帮领导和老板们…全完犊子了!”
“我和驴子…跳船逃出来了!”
“现在…现在被姓祁的逼得走投无路了!”
“能否…能否看在…看在我徐江这么多年,为领导鞍前马后、挡风遮雨、脏活累活都干尽的份上!”
“求领导…救我这一次!”
“给条生路!”
“安排个绿色通道,让我离开京海!离开临江!”
“只要能出去,我徐江这辈子当牛做马报答领导!”
……
这话说完,电话那头陷入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电流微弱的滋滋声,仿佛能听到王富贵那急速盘算的心跳,和旁边另一个深沉呼吸的存在。
——毫无疑问,赵立冬此刻,就在旁边听着呢!
然而,几秒钟后,王富贵的声音再次响起。
腔调拿捏得极其“官方”和为难:“哎呦。”
“徐总啊…你看你…唉!”
“现在这个风声、这个情况…实在是太敏感了!”
“领导这边,刚收到省政法委和市委市政府的通知。”
“省厅牵头,部里都派人下来了,专案组阵势大得吓死人!”
“港口、机场、车站、所有出城要道,水陆空全是警察!”
“设卡盘查!怼脸核查!”
“现在的京海啊,只怕连只苍蝇…都难飞出去啊!”
说到这里,王富贵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无奈”和“推诿”:“徐总,你看啊。”
“领导…领导呢也很关心你的处境。”
“但是…你也知道,现在盯着领导的眼睛有多少?”
“多少人在等着看领导犯错?”
“这个节骨眼上…领导但凡有一丁点动作,那就是引火烧身啊!”
“到时候,就不只是能不能救你的问题了。”
“搞不好啊…连领导自己都得搭进去!”
“这风险…太大了!”
“实在是…爱莫能助啊徐总!”
“要不…徐总您自己,再想想别的办法?”
“先去找个偏僻地方先猫一阵?”
“您在京海这么些年,总不至于这点小事儿…也解决不了吧?”
徐江闻言一震心寒,恶狠狠地咬了咬牙。
“王秘书…我现在…落架的凤凰,不如鸡。”
“能否看在我为领导…”
然而他还没说完,就被对方出言打断了。
“徐总!”
“话可不能这么说!”
“这些年,你是为领…为京海,做了不少事情。”
“可是为京海做事情的,恐怕不止您徐总一个吧?”
?!
好啊好啊!
现在你跟我扯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