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
苏临是被颠醒的,后脑勺撞在铁皮上疼得他嘶嘶抽气。一睁眼,鼻腔里就灌满了刺鼻的霉味混着鸡屎味,差点没把他呛得背过气去——他竟躺在辆破皮卡后斗里,盖着块发潮的毯子,身边堆着杂物,还有几笼活鸡扑腾着翅膀“咕咕”叫,鸡毛飞了他一肩膀。
“操!”
他猛地坐起身,浑身伤口瞬间被扯得剧痛,冷汗唰地冒了出来。但他第一反应不是捂伤口,而是疯了似的摸向胸口——指尖触到那冰凉坚硬的黑盒轮廓时,悬到嗓子眼的心才狠狠落下,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
“哟,醒了?命还挺硬。”
前头驾驶室传来戏谑的笑,苏临抬头,就见“千面”正单手把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还转着颗野果子,脑袋从隔窗探过来,发梢扫过玻璃,露出张洋娃娃似的脸。十七八岁的模样,皮肤白得晃眼,大眼睛弯成月牙,哪还有半分昨晚杀招狠辣的影子?
“你是谁?这是哪儿?”苏临声音沙哑,暗中运起气感——伤势还在,但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没往坏处恶化。
“林晚,树林的林,晚上的晚。”女孩嚼着野果子,含糊道,“至于这儿,早出勐拉镇了,沙坤那伙废物追不上来。”
“少废话,为什么救我?”苏临眼神狠戾,这地方的善意比毒药还毒,他绝不会信。
林晚撇撇嘴,把果核往外一吐:“都说了是看你帅!基金会那帮变态抓你回去指定得切片,多可惜啊。”
苏临脸黑得能滴墨,显然不吃这套。
林晚见他这模样,收起玩笑,手指敲了敲方向盘:“行吧,实话说。我跟史密斯·陈那老东西有仇,救你就是给他们添堵。当然……”她眼神又飘到苏临怀里的黑盒,舔了舔嘴角,“顺便看看能不能捞点好处。”
“这盒子,你打不开。”苏临立刻把黑盒往怀里按了按,语气冷得像冰。
“我知道啊。”林晚漫不经心的话却让苏临瞳孔骤缩,“‘钥匙’不在你身上,或者说,还没到该出现的时候。”
她竟然知道钥匙?!
苏临猛地往前倾身,哪怕扯得伤口剧痛,周身也瞬间迸发出危险气息:“你到底是什么人?!”
“急什么?”林晚摆摆手,笑得狡黠,“现在不是敌人就行。想知道我是谁?简单,等你伤好了能打过我,我就告诉你。”
苏临盯着她,这丫头看着天真,心思比谁都深。救了他,却盯着黑盒;跟基金会有仇,身份又藏着掖着,是福是祸根本说不清。
“我的人呢?”他压下疑虑,问起颜如玉几人。
“你说那漂亮姐姐、老伯伯和酷哥?”林晚一打方向盘,皮卡溅起片泥水,“他们运气好,从排水沟钻出去遇上蛇头,混在人堆里出镇了。我留了记号,他们能找到来。”
听到同伴安全,苏临紧绷的肩才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