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殿内众将：“届时，人证物证俱在，既能还天界清白，也能给惨死的魔族之人一个交代——总好过双方开战，让真正的凶手坐收渔利，不是吗？”
润玉话音刚落，殿内便炸开了锅。右护法赤焰魔将猛地拍向案几，石质桌面当即裂出细纹，他指着润玉怒喝：“证事者？不过是天界的黄口小儿！凭一枚破玉符就想糊弄我等？这尸体上的神兵令是假的？胸口的妖族爪痕是画的？”
旁边的墨风魔将也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不屑：“夜神殿下？天界的殿下跑到我魔界指手画脚，当我魔界是你家后花园？依我看，你就是来给天界圆谎的！”
润玉未动怒，只静静看着他们，等殿内稍静，才缓缓开口：“两位将军若觉得玉符不可信，大可亲自查验——死者血气与令牌妖气的违和感，以二位的修为，稍作感知便能分辨。”
“哼，谁知道你是不是动了手脚！”赤焰魔将刚要上前，却被固城王一个眼神拦下。
他转头看向润玉，语气沉了几分：“夜神殿下莫怪，我魔界众将因族人惨死，情绪激动了些。只是……你既是天界殿下，又为何要管这趟浑水？”
这话刚落，角落里的灰袍魔师忽然冷笑一声：“王上何必多问？他可不是普通的天界殿下——背后站着的是妘姮神尊啊。那位主儿虽从不插手他界事务，但真要护着谁，六界谁敢说个‘不’字？”
这话像戳中了众将的痛处，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不少魔将脸上都露出了憋闷的神色。
墨风魔将低声嘟囔：“可不是嘛……若他只是个普通殿下，咱们早把他轰出去了！可他是妘姮神尊的弟子，真动了手，那位要是怪罪下来，咱们魔界可担不起。”
赤焰魔将也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甘：“我等不是怕他，是……是不想平白得罪妘姮神尊！但这事儿关乎魔界尊严，就算他有那位上仙撑腰，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我等也绝不罢休！”
润玉听出了他们话里的憋屈，淡淡道：“诸位放心，我今日来，与师尊无关，只凭本心。若查不出真相，我自会向魔界赔罪，绝不牵连师尊。”
固城王看着他，又扫了眼殿内敢怒不敢言的众将，终是叹了口气：“罢了。夜神殿下既有此心，便按你说的做。但你记住，若最后查不出幕后之人，或查出真相与你所言相悖，我魔界就算得罪妘姮神尊，也绝不会善罢甘休。”
听到“妘姮神尊”四个字时，润玉垂在身侧的指尖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抬眸看向殿内憋闷的魔将，心中掠过一丝复杂——师尊的威名，竟成了他此刻站在这里的“护身符”。
可这并非他所愿。从离了道场那一刻起，他便刻意隐去“妘姮神尊弟子”的身份，只愿以“追查真相者”的姿态，凭观气之术与玉符线索，让魔界信服。
魔将们的抱怨像细针，轻轻刺着他的自尊。他知道，魔界众将忌惮的从不是他润玉，而是那位居于道场、不问世事却能震慑六界的师尊。
可正因如此，他更要查个水落石出——不仅要还仙魔两界清白，更要证明，他今日所行，非借师尊之势，而是凭自己的判断与担当。
指尖摩挲着玉符上温热的符文，他暗自思忖：待真相大白那日，他定会向固城王言明，此事从头到尾，皆是他一人所为，与师尊无半分关联。他是妘姮神尊的弟子，更要做个配得上这份师承、不依附任何威名的夜神。
润玉随固城王去后殿取结界令牌时，议事殿内的魔将们便聚到了一起，语气里满是压不住的憋屈。
赤焰魔将一脚踹在石凳上，石凳当即碎成几块：“气死我了！那润玉明明就是天界的人，咱们却得看着他的脸色办事！若不是他是妘姮神尊的弟子，我早把他那玉符给劈了！”
“你小声点！”墨风魔将赶紧拉了他一把，警惕地瞥了眼后殿方向，“这话要是传出去，让神尊知道了，咱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那位主儿虽不管事，但六界谁没听过她的传说？当年魔族先祖都得对她恭恭敬敬，咱们哪儿敢造次？”
灰袍魔师捻着胡须，叹了口气：“也不能怪你们憋屈。这润玉倒是沉得住气，句句都撇清与神尊的关系，可咱们心里清楚，真要是动了他，神尊那边绝不会毫无反应。说到底，还是咱们惹不起啊。”
“惹不起也得憋着！”另一名银甲魔将闷声道，“但我丑话说在前头，要是他查不出真相，就算他是神尊弟子，我也得带兵去天界讨说法！总不能让咱们的人死得不明不白，还得受这窝囊气！”
众将纷纷点头，脸上满是不甘，却又无可奈何——妘姮神尊的威名，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挡着他们发作，只能寄望于润玉真能查出幕后黑手，不然这口憋在心里的气，怕是怎么也咽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