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中学对面,一家甜品店里。
楚南正慢悠悠地吃着一碗冰镇绿豆沙,乌蝇坐在他对面,不久陈永仁也过来。
“阿秋还没来吗?”陈永仁还没坐下,开口就问。
乌蝇附和:“是啊,阿秋这家伙,要请客居然最后才到。”
乌蝇还在抱怨,店门就被推开,苏建秋走了进来。他的出现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背后居然背着一捆扎好的柴,样子颇为滑稽。
“阿秋,你这是……”楚南疑惑道。
苏建秋将背后的柴放下:“南哥,这柴是给你打我的!”
楚南:“我无缘无故打你干什么?阿秋,你做了什么错事?”
苏建秋走到楚南桌前,深吸一口气,对着楚南就是一个九十度的鞠躬:“南哥!我对不起你!我是警察派来的卧底!”
陈永仁还在口中的冰糖水全喷了出来,喷了旁边乌蝇一身。
“什么?你也是卧底?”乌蝇震惊,脸都有些扭曲。
陈永仁也震惊地看向苏建秋,兄弟,原来我们是同行啊!
楚南早就知道,只是惊讶苏建秋怎么突然自爆了。我要看兄弟反目,血流成河啊,你怎么就突然撂了呢!
楚南抬起手,示意乌蝇稍安勿躁。
他放下手中的勺子,看着苏建秋,淡淡道:“哦?你是差佬,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将你填海吗?”
苏建秋保持鞠躬的姿势,语速加快,带着豁出去的决绝:“南哥,我知道我该死!您要怎么处置我,我绝无怨言!但我苏建秋可以对天发誓,跟了您这么久,我从来没出卖过您任何一件事!没传递过一条对您不利的消息!”
他开始拍马屁,或者说,是陈述他眼中看到的事实:“因为我发现,南哥您跟别的老大不一样!您宅心仁厚,带着兄弟们做正行,搞慈善,帮街坊!您收留孤儿,整顿学校,做的都是实实在在的好事!比我当警察时看到的、做到的,要多得多!我……我佩服您!也觉得跟着您做事,心里踏实!”
他一口气说完,胸口剧烈起伏,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楚南静静地看着他,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过了足有半分钟,楚南才缓缓开口:“起来吧。”
苏建秋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楚南指了指那捆柴,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学古人负荆请罪?不过……看在你没出卖我,而且把孤儿院管得还不错的份上……”
他顿了顿,像是在思考惩罚,又像是在安排工作:“以后,安居儿童福利院还是归你管。每天上班十二个小时,不够就加班。给我去找靠谱的老师,开文化课培训班,语数外都要抓。特别是高虎那小子,我看他脑子灵光,重点培养他的数学,找最好的老师,别耽误了苗子。”
苏建秋愣住了,随即一股巨大的狂喜和释然涌上心头!这哪里是惩罚,这分明是……信任和重用!他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谢谢南哥!谢谢南哥!我一定办好!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
南哥果然宅心仁厚,没有计较自己的卧底身份。
苏建秋放下心来,起身时发现一道黑影向他扑了过来,原来是乌蝇。
“苏建秋!你个王八蛋!你也是二五仔?!”乌蝇眼睛瞬间红了,冲过来一把掐住苏建秋的脖子,疯狂摇晃,“我掐死你个死叛徒!我乌蝇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招了三个新人,两个是卧底!你们警方是不是盯上我了?!啊?!”
他气得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感觉自己受到了巨大的欺骗和职业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