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药金贵,老子要你每一发炮弹,都听到鬼子的惨叫。
能做到吗?”
“能!”
王哲斩钉截铁,
“观测点已经前出,诸元反复测算,就等鬼子撞上来!”
“周健林!”
“到!”
“你的103团和旅部直属队,是救火队和预备队。
同时,组织所有非战斗人员,包括轻伤员,全力抢修工事,尤其是防炮洞和交通壕。
告诉同志们,多流汗,少流血!”
“是!”
“老刘,”
丁伟最后看向刘文英,
“思想工作不能停。
告诉每一位战士,我们不是在被动挨打,我们是在布口袋阵。
胜利,属于最冷静、最狡猾的猎手。”
“放心!”刘文英重重点头。
命令下达。
天刚蒙蒙亮,那令人窒息的呼啸声便如期而至,而且远比昨日更加恐怖、密集。
“炮击——!进洞——!”
凄厉的哨音响彻阵地。
这一次,大地不再是颤抖,而是在哀嚎。
师团级重炮加入战场,150甚至更大口径的炮弹带着毁灭一切的气势砸落。
整个黑风坳仿佛被投入了熔炉,巨大的火球连绵不绝地腾起,冲击波如同实质的海啸般席卷,将肉眼可见的一切撕碎、抛起、再狠狠砸下。
浓烟和尘土形成的蘑孤云团几乎遮蔽了天空,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硫磺和泥土被烧焦的混合气味。
躲在反斜面加固猫耳洞里的王二狗,感觉自己就像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小舟,随时可能被撕碎。
巨大的声响震得他失去了思考能力,只能死死蜷缩着,祈祷这噩梦快点结束。
旁边的疤痢,独臂紧紧抓着一根支撑木,脸色惨白,但眼神依旧像淬火的刀子。
“狗日的小鬼子……真他娘的把家底都搬来了……”
疤痢在爆炸的间隙,用尽力气嘶吼,声音却被更大的爆炸声吞没。
炮击足足持续了一个小时。
当炮火开始延伸,阵地上短暂的死寂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进入阵地!快!”
命令通过简陋的电话线和传令兵的口哨迅速传达。
幸存的战士们如同土拨鼠般从各个隐蔽点钻出来,迅速进入几乎被夷为平地的正面阵地。
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熟悉的战壕、掩体大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挨着一个的巨型弹坑,焦黑的土地上散落着扭曲的金属、破碎的军装和牺牲战友的残骸……
而在地平线上,土黄色的浪潮,如同真正的海啸,漫山遍野地涌来。
日军的膏药旗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士兵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明晃晃的刺刀组成一片死亡的森林。
这一次,他们投入了至少两个大队的兵力,呈数个波次,势要一举踏平黑风坳。
“稳住……都他妈给老子稳住……听老子命令……”
张大彪趴在一个巨大的弹坑边缘,对着电话低吼,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兴奋而微微颤抖。
他身边,几挺重机枪和更多的轻机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前方。
日军进入四百米、三百米……阵地依旧死寂。
这种沉默比枪炮声更让进攻的日军感到不安。
二百五十米。
已经能看清前排日军那狂热而扭曲的面孔!
“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