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长放心,侦察营就是全旅的眼睛和牙齿,保证咬下鬼子一块肉来。”
“王哲!”
“到!”
王哲推了推眼镜,手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但眼神异常坚定。
“你的炮兵团,是胜负手。
把所有能用的炮,包括刚缴获还没捂热乎的山炮,都给老子推到预设阵地。
弹药敞开用。
关键时刻,你要给老子覆盖冲锋的鬼子步兵,敲掉他们的重机枪火力点,打掉他们的突击队形。
听我命令开火,务必首战建功,挫敌锐气。”
“明白,炮兵营全体官兵,已做好与火炮共存亡的准备。”
丁伟最后看向刘文英:
“老刘,稳定军心、动员群众、后勤保障,全靠你了。
告诉所有新老弟兄们,这一仗,不是为了我丁伟,是为了咱们刚刚看到的希望,是为了身后千千万万的老百姓。
狭路相逢——”
“勇者胜!”
“立刻行动!”
城墙上,101团官兵疯狂地加固工事,搬运弹药。
新兵们看着老兵凝重的面色和熟练的动作,心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同生共死的决绝所取代。
城内,102团开始在各主要街道设置路障,利用房屋构筑火力点。
宣传队员穿梭在人群中,大声疾呼,稳定民心,动员青壮协助运输。
城外,103团组织的人流和车队,如同蜿蜒的长龙,开始向山区转移。
周健林嘶哑着嗓子指挥,确保秩序。
更远的郊外,魏和尚亲自带着侦察营的精锐,如同离弦之箭,消失在通往敌军方向的丘陵林地之间。
王哲的炮兵营阵地上,炮手们喊着号子,将一门门沉重的大炮推入精心伪装的发射位,弹药手们汗流浃背地搬运着炮弹箱。
丁伟和刘文英登上北门城楼,遥望着远方地平线上隐约扬起的尘土。
空气中,已经能嗅到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
“老刘,咱们这把刚刚扩编的‘钢刀’,还没经过充分淬火,就要直接砍向鬼子的铁甲了。”
丁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刘文英看着身边城墙上那些略显稚嫩却充满坚毅的新兵面孔,深吸一口气:
“我相信他们,也相信你。
老丁,这把刀,一定能砍卷了鬼子的刃!”
城头,101团阵地上。
新兵王二狗趴在垛口后面,手指因为用力握着中正式步枪而指节发白。
他看着远处那如同蝗虫过境般的日军队伍,尤其是那几辆缓慢移动、炮管狰狞的坦克,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前口袋里,那里面揣着的是写着“八路军独立旅”字样的崭新胸标。
“咋了,二狗子,怂了?”
旁边一个脸上带着疤的老兵,外号“疤痢”,叼着半截烟卷,斜睨了他一眼。
疤痢是原一营的老兵,从太行山就跟过来的。
“没……没有!”
王二狗梗着脖子,声音却有点发颤。
“怂了不丢人。”
疤痢吐出一口烟圈,眯着眼看着城外,
“老子第一次见鬼子坦克,裤裆也湿了一片。
记住喽,待会儿打起来,别光盯着那铁王八,那玩意有炮营的王疯子收拾。
你的任务是盯紧跟在铁王八后面的鬼子步兵,专打那些拿指挥刀的和机枪手。
听你身边老兵的,让你开枪再开,别浪费子弹。”
王二狗用力点头,把疤痢的话在心里默念了几遍。
这时,101团长张大彪那破锣嗓子沿着城墙传了过来:
“都给老子听好了,小鬼子人多,炮猛,还有铁王八。
但咱们独立旅,从龙王岭到汨罗江,什么阵仗没见过?
咱们脚下的城墙,是咱们用命打下来的,谁想再拿回去,得用十倍、百倍的命来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