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班长眼睛红了,端着刺刀就冲了过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分钟眼看就要到了。
但一排的伤亡也在迅速增加,阵地摇摇欲坠。
“连长,鬼子人太多了,快顶不住了!”
一个满身是血的班长爬过来喊道。
陈大山看了看身后,主力已经远去,消失在雨幕中。
他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吼道:
“全体上刺刀,准备手榴弹。
再冲一波,然后分散撤退,到一号点汇合。”
战士们默默地上好刺刀,将最后几颗手榴弹攥在手里。
陈大山猛地站起身,将一颗冒着烟的手榴奋力扔向敌群:
“一排,杀——!”
“杀啊——!”
残存的近十名战士如同受伤的猛虎,发起了决死反冲锋。
这突如其来的亡命一击,将正面进攻的小鬼子打得一愣。
手榴弹在敌群中爆炸,刺刀狠狠捅入敌人的身体。
趁着这短暂的混乱,陈大山大吼一声:
“撤!快撤!”
战士们毫不犹豫,转身就向后面的山林跑去,边跑边利用地形回头射击,阻滞追兵。
小林觉气得哇哇大叫,指挥部队拼命追击,但一连的战士分散突围,又熟悉地形,很快大部分就消失在了雨幕和山林之中。
陈大山带着两名战士断后,边打边撤。
一颗子弹击中了他的大腿,他一个踉跄摔倒在泥水里。
“连长!”
两名战士想回来救他。
“快走!别管老子!”
陈大山吼道,举起步枪击毙了一个追得最近的鬼子。
更多的鬼子围了上来。
陈大山看着围上来的鬼子,脸上露出一丝狞笑,拉开了身上最后一颗手榴弹的弦。
“小鬼子,老子在
“轰!”
剧烈的爆炸将他和几名鬼子一起吞没。
泥水混合着鲜血,溅落在周围的土地上。
没了张大山一排的阻碍,更多的日军部队如同决堤的洪水,涌过三岔口和落雁坡,沿着山谷道路,向汨罗江方向猛扑过去。
日军第40师团前沿,第236联队第一大队大队长东于少佐,一脚深一脚浅地踩在泥泞中,脸上却带着毫不掩饰的狞笑和轻蔑。
他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着前方已然寂静的新一团阵地,对着身边的参谋和几位中队长放肆地嘲笑道:
“诸君看到了吗?支那军,不堪一击!
什么八路军精锐,在帝国皇军的武运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
仅仅一轮进攻,他们就丢弃了阵地,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窜了。”
“东于少佐所言极是!”
一个伪军头子谄媚地附和道,唾沫星子在雨水中飞溅,
“这些土八路,只会在泥地里打滚,搞些偷鸡摸狗的游击战。
一旦面对皇军堂堂正正的正面进攻,立刻就原形毕露了。”
另一个小队长更是得意地踢了踢脚边一顶被遗弃的八路军军帽,轻蔑地嗤笑道:
“他们恐怕是听到我军的炮声,就吓得尿了裤子,连滚带爬地逃回他们的山沟里去了吧。
真是丢尽了军人的脸面。”
东于少佐志得意满地抽出指挥刀,刀锋在灰暗的雨幕中划过一道寒光,他向前用力一挥:
“追击,全速追击。
不要给支那军任何喘息之机。
让这些懦夫在溃逃中彻底崩溃,天皇陛下万岁。”
“万岁!!!”
狂热的嚎叫声在鬼子队伍中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