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不是三头六臂,挨了枪子照样见阎王。
在龙王岭,我们一个团挡住鬼子一个旅团的猛攻;
在新墙河,我们配合20军,把鬼子一个加强大队送进了河里。
我们靠的是什么?
不是装备,是这股子不怕死的劲儿,是身后站着四万万同胞。”
丁伟指了指聚义厅外说道:
“守着这山寨,看似安全,实则坐以待毙。
跟着我丁伟下山,打鬼子,保家乡,干的是堂堂正正、顶天立地的大事。
死了,是烈士,乡亲们记得你。
活着,是英雄,走到哪儿都挺直腰杆。”
丁伟看了一眼站在罗大山身后、眼神越来越亮的罗秀儿,继续说道:
“至于规矩?
我们八路军的规矩就一条,一切为了打鬼子,一切为了老百姓。
不偷不抢,不欺压良善,官兵平等,同甘共苦。
只要真心打鬼子,就是我丁伟的兄弟。
我拿你们当自己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弹药粮食,我们抢鬼子的。
伤员弟兄,我们抬下来治。
我丁伟冲锋在前,撤退在后,绝不让弟兄们寒心。”
罗秀儿听得热血沸腾,忍不住上前一步,声音清脆却带着急切:
“爹,我觉得丁团长说得对。
咱老躲在山上有啥出息?
鬼子都打到眼皮底下了。
前几天下山探信的兄弟不是说,隔壁黑风寨投了鬼子,转头就带着鬼子去祸害柳树沟的乡亲了吗?
咱可不能学他们当汉奸。
跟着丁团长这样的英雄打鬼子,那才叫痛快!”
罗大山猛地瞪了女儿一眼:
“秀儿,大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凶完女儿的罗大山用力嘬了几口烟袋,烟雾浓得几乎将他整个人笼罩。
一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头目瓮声瓮气地开口:
“寨主,八路的名头俺听过,是打鬼子的好汉。
丁团长把话说到这份上,够意思了。
咱清风寨的兄弟,哪个不是血里火里滚出来的?
与其窝在山上看鬼子耀武扬威,不如跟着丁团长干他娘的。”
另一个瘦高个头目则谨慎道:
“寨主,兹事体大,是不是再想想?
咱们的家当可都在山上……”
丁伟见状,站起身对着罗大山和一众头目抱拳,语气真诚而恳切:
“罗寨主,各位兄弟,我丁伟不强人所难。
清风寨是各位的心血,何去何从,自然由罗寨主和众位兄弟定夺。
我今天来,是诚心邀请,不是武力收编。”
“但请各位想想,鬼子会允许你们一直置身事外吗?
等他们收拾完正面战场,腾出手来,这清风寨还能独善其身?
到时候,要么像黑风寨一样屈膝投降,遗臭万年;
要么就被鬼子剿灭,寨毁人亡!”
“跟我走,前面是打鬼子的阳关道,虽然危险,但死得其所,光明磊落。
留在山上,看似是独木桥,实则
“罗寨主,是带着兄弟们当一辈子被人戳脊梁骨的山大王,还是挺直腰杆,做个让鬼子闻风丧胆、让百姓竖大拇指的中国军人,就在你一念之间。”
罗大山猛地将烟袋锅子在鞋底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
他抬起头时,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罗大山深吸一口气,重重一拍大腿,霍然起身道:
“格老子的。
丁团长,你这话说到老子心坎里去了。
窝窝囊囊躲在这山上,老子早就受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