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军军长杨汉域亲临134师师部,与师长杨干才等人共同研判敌情。
指挥部里,气氛凝重。
“青木成一这个老鬼子,这次是下了血本了。”
杨汉域指着地图,声音沉稳而凝重,
“据侦察,日军正在北岸大量集结船只、皮筏,其炮兵力量也远超此前。
强渡,就在这一两日之内。”
杨干才接口道:
“军座,我134师沿河阵地已反复加固。
弟兄们都清楚,新一团兄弟部队为我们争取了时间,也打出了榜样。
此战关乎长沙安危,我部誓与阵地共存亡!”
杨汉域重重拍了拍杨干才的肩膀:
“好,仰之,就看你们的了。
我们可是这‘天炉’的第一块炉箅子,务必把鬼子的气焰给他打下去,把他们的血给他放干!”
翌日,天刚蒙蒙亮。
“咻——轰!”
一发试射的炮弹落在新墙河南岸的川军阵地上,炸起一团烟尘。
这如同一个信号,瞬间,天崩地裂般的炮击开始了。
日军第40师团所属炮兵联队以及加强的重炮部队,将成吨的钢铁倾泻在南岸20军的防线上。
整个南岸阵地瞬间被火光、硝烟和尘土吞噬,工事在剧烈爆炸中崩塌,铁丝网被撕碎,大地剧烈颤抖。
炮火准备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仿佛要将南岸的一切生命都抹去。
炮火开始向纵深延伸。
北岸,日军第40师团的步兵,在军官的嘶吼和轻重机枪的疯狂掩护下。
如同黄色的潮水般涌出阵地,推着各种渡河器材,嚎叫着冲向冰冷的新墙河水。
“进入阵地!小鬼子渡河了!”
各级川军军官的吼声在残破的战壕中回荡,带着决绝。
幸存的川军战士们从几乎被震塌的防炮洞里钻出,抖落满身的泥土,甚至甩开同伴的遗体,迅速进入各自的战位。
机枪被架设在弹坑边缘,步枪上了刺刀,手榴弹的后盖全部拧开。
“打!”
随着一声令下,南岸阵地所有残存的火力点同时喷吐出愤怒的火舌。
重机枪沉闷的咆哮,轻机枪清脆的嘶吼,步枪密集的射击声,以及手榴弹在河面、岸边爆炸的轰鸣,瞬间压过了河水的声音。
子弹如同疾风骤雨般扫向河中的日军。
渡河的鬼子兵不断中弹落水,皮筏被打穿,木船被炸成碎片,河水被迅速染红。
但日军实在太多了,而且极其凶悍。
在绝对优势的火力掩护和武士道精神的驱使下,他们不顾惨重伤亡,拼命划水,前赴后继地向南岸涌来。
部分鬼子利用炮火制造的烟雾和同伴尸体的掩护,成功冲上了南岸滩头,立刻依托弹坑和坡坎,与守军展开了激烈的对射,企图巩固并扩大登陆场。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最残酷的消耗战。
“瞄准了打!节约子弹!”
“手榴弹,扔准点!”
“机枪,给老子盯死那个小土包后面的鬼子!”
川军官兵们顽强阻击,寸土不让。
401团团长赵举亲自抱着一挺轻机枪,在战壕里来回扫射,嗓子已经喊得嘶哑。
“格老子的,想过来?从老子尸体上踏过去!”
一个年轻的川军士兵刚探出头投掷手榴弹,就被对岸精准射来的子弹击中额头,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
旁边的老兵眼睛都没眨一下,捡起手榴弹,奋力扔出,精准地落在一个刚刚登岸的鬼子人群中。
日军凭借兵力优势和亡命般的冲锋,终于在南岸撕开了几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