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彪被丁伟一瞪,当即苦着脸,连忙摆手道:
“团长,您这可冤枉我了。
我哪有那胆子?
实在是……是形势所迫,形势所迫啊!”
张大彪扭头指向赵磊,
“老赵,你别光看热闹,你二营现在怕不是得有上千人了吧?
上次打小田庄据点,你拉出去的那个‘加强连’,我看比老子一个营都阔气。”
赵磊被点了名,也不慌张,反而嘿嘿一笑,冲着丁伟敬礼道:
“团长明鉴,咱们二营确实稍微多了那么一点点人。
可这能怪我们吗?
根据地乡亲们参军热情太高,总不能把人家拒之门外吧?
再说了,”
赵磊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
“咱们装备也还行,歪把子轻机枪十二挺,九二式重机枪三挺,迫击炮……
嗯,算上刚缴获那门完好的,一共四门,掷弹筒九具。
步枪嘛,基本做到人手一支,三八大盖和中正式对半开吧。”
“放屁!”
三营长王怀保忍不住跳了出来,他嗓门最大,
“老赵你他娘的就爱藏着掖着。
你那叫四门迫击炮?
上个月打于田坡,你拉出去轰鬼子炮楼的是啥?
老子看得真真的,至少六七门。
还有,你那个警卫排清一色的花机关,子弹袋鼓得都快撑破了,哪来的?
上次分缴获的时候你可没报这么多。”
赵磊老脸一红,梗着脖子道:
“老王你少血口喷人,那多出来的几门是刚修好的。
花机关是……是战士们用旧枪跟兄弟部队换的。”
“换的?
老子用一挺歪把子跟你换两杆花机关你换不换?”
王怀保得理不饶人,又转向丁伟,声音洪亮的说道,
“团长,您别听他的。
我们三营实诚,有啥说啥。
我们现在是五百三十四人不错,但外面还有两个新兵连正在泗庄训练,拢共二百八十号人,随时可以补充进来。
装备方面,轻机枪十挺,重机枪两挺,迫击炮两门半,有一门炮管有点瑕疵,掷弹筒七具。
步枪是不缺,就是子弹少了点,平均每人不到三十发。”
王怀保说着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张大彪立刻从王怀保的话中抓住了把柄:
“好你个老王,你还说老子?
你这都奔着八百人去了,还有脸说子弹少?
上次伏击鬼子运输队,就属你们三营打得最欢实,弹药消耗最大,缴获也最多。
光棉大衣就扒下来一百多件,老子可都看见了。”
王怀保眼睛一瞪:
“大彪你少扯淡。
那棉大衣大部分都上交给兄弟部队了。
再说,咱们营伤亡也大,不多备点家底怎么行?”
丁伟看着手下三个营长像卖菜一样互相揭短,报出的数字一个比一个惊人,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不是生气,而是极度的震惊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几乎要喷薄而出的豪情。
他背着手,在三个忐忑的营长面前来回踱步,目光如炬,仿佛要看清他们肚子里还藏了多少“私货”。
“行啊,真他娘的能耐。”
丁伟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像绷紧的弓弦,
“一个营报个千八百的,实际兵力都他娘的快能单独拉出去打一场战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