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枪？
子弹还有几颗？
粮食还能吃几天？
都照实了说，别给我弄虚作假，也好让我这个新来的团长心里有个数。”
政委刘文英推了推鼻子上的眼镜，拿出个写得密密麻麻的小本子，清了清嗓子：
“团长，那我先说说总体情况吧。
咱们新一团，经过苍云岭那一场恶仗，伤亡不小，特别是战斗骨干、老兵，损失了差不多一个连。
眼下全团算上能走动的轻伤员，能拉出去打仗的，拢共八百人多点，各营连编制都不满员，缺额严重。”
刘文英翻开下一页纸，继续念道：
“这武器方面，就更困难了。
全团所有的步枪加起来，不到八百支。
里头三八大盖就一百二十来支，算是好枪。
剩下的都是汉阳造、老套筒，还有老掉牙的‘单打一’，膛线都快磨平了，打起来子弹乱飞。
轻机枪，全团九挺，三挺捷克式，六挺歪把子。
重机枪有3挺。
迫击炮倒是有两门，是以前缴获鬼子的，可炮弹金贵，就剩下二发了。”
丁伟安静地听着，吧嗒吧嗒地抽着烟，脸上没啥表情。
刘文英叹了口气，语气变得沉重起来：
“最要命的是弹药。
苍云岭打得太狠，库存基本打空了。
现在平均摊到每个战士头上，步枪子弹不到五发。
手榴弹运气好的能分到两个，运气不好的就一个。
总部这次是拨下来一批弹药，可数量有限，也就够咱们应应急，打个小仗就得省着用。”
“粮食呢？”
丁伟吐出一口烟，问道。
“粮食……”
刘文英苦笑一声说道，
“就更别提了。
仓库里那点家底，掺上野菜树叶，顶多还能撑三四天。
就这，还是咱们严格控制定量，一天两顿稀的结果。
老乡们也困难，咱们不能狠心往他们要，群众纪律不能犯啊。”
丁伟磕了磕烟袋锅里的灰，目光转向三个营长：
“你们各营，具体啥情况？
也说说，越细越好。”
二营长赵磊先开了口，他个子不高，说话语速挺快：
“团长，我们二营，现在实打实能扛枪的，二百二十三人。
枪嘛，二百五六十条，杂牌枪占大头，好枪没几支。
子弹……
唉，寒碜啊，平均每人不到三发。
好多新补进来的兵，摸枪都没几回，枪法更别提了。”
三营长王怀保接着话头，他胖乎乎的脸上也没了平时的笑意：
“我们三营更惨点。
满打满算二百零几个人。
枪就二百出头，还有不少是坏的。
子弹更少，平均每人两发半。
这要是碰上鬼子，真就得拼刺刀了。”
轮到张大彪了。
他腰板挺得笔直，嗓门洪亮，带着一股子自豪劲说道：
“报告团长。
我们一营是主力营。
现在有三百五十人。
枪基本能做到人手一条。
虽然三八大盖也就五十多支，但好歹家伙什齐全。
子弹也比他们宽裕点，平均每人有个四五发。
战士们士气也高！”
他说完，还有意无意地瞟了赵磊和王怀保一眼。
沈泉在底下撇了撇嘴，小声跟旁边的王怀保嘀咕起来：
“瞧把他给能的！
不就是仗着以前李团长偏心，多分了他点家当嘛，神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