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越举起残剑格挡,“当”的一声脆响,震得他手臂发麻。匈奴人的力气很大,他被逼得连连后退,脚下的碎石子硌得脚踝生疼。就在这时,阿璃突然从侧面冲过来,短刀狠狠刺向匈奴大汉的马腿。马吃痛,扬起前蹄,把大汉掀了下来。
“好样的!”阿越趁机挥剑刺向大汉,剑刃虽然残缺,却依旧锋利,划破了大汉的铠甲,留下道血痕。大汉怒吼一声,爬起来挥刀反扑,刀风扫过阿越的脸颊,划开道小口子,血滴落在残剑上,顺着剑刃的刻痕往下流。
阿璃还想冲上来帮忙,却被两个匈奴兵缠住了。她的短刀很快,却抵不过两个成年男人的围攻,渐渐落了下风。阿越看到她被匈奴兵的刀逼得后退,心里像被火烧一样——他想起了万魔殿里,青璃被万魔殿主抓住时的样子;想起了陨神之地里,她为了唤醒他,耗尽精血时的样子。那些画面像针一样扎进他的心里,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阿璃!”阿越嘶吼一声,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挥剑逼退大汉,转身冲向缠住阿璃的匈奴兵。他的动作变得很快,不再是戍卒的笨拙,而是带着玄元大陆《九转玄身》的炼体痕迹——每一次挥剑,都精准地避开敌人的攻击,每一次格挡,都带着碾压的力量。
一个匈奴兵举刀砍向阿璃的后背,阿越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后背挡住了刀。刀刃砍在铠甲上,虽然没伤到骨头,却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在疼。他反手一剑,刺穿了那个匈奴兵的喉咙,血溅在他的脸上,温热的,带着铁锈味。
“阿越!你受伤了!”阿璃惊呼着冲过来,扶住他的胳膊,声音里带着哭腔,“你别这样,我会害怕……”
阿越看着她眼眶里的泪水,突然笑了。他伸手拂去她脸上的血污,指尖的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稀世珍宝:“别怕,我不会让你有事的。”这句话,他在金銮殿上说过,在江南雨巷上说过,在界海的飞船上说过——不管换了多少身份,不管面对多少危险,这句话从来都没变过。
就在这时,阿璃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眼神里满是清明:“林越,你醒醒!我们不是阿越和阿璃,我们是林越和青璃!”
“林越”两个字像道闪电,劈开了阿越脑海里最后的迷雾。所有的记忆都回来了——玄元大陆的杂役院,轮回珠的微光,鸿蒙鼎的轰鸣,界海的风浪,还有青璃魂飞魄散时,那句“我等你”。他不是戍卒阿越,他是林越,是那个跨越十亿年,只为寻找青璃的修仙者;她不是驿卒阿璃,她是青璃,是那个陪他历经九世轮回,从未放弃过他的妖族少女。
“青璃……”林越的声音发颤,不是因为疼,是因为释然。他握紧残剑,剑身上的血痕突然发出微弱的金光,像轮回珠的光芒。他看着眼前的匈奴兵,眼神里没有了戍卒的胆怯,只有仙尊的坚定:“谁敢伤她,我诛他九族!”
这句话像带着力量,震得周围的匈奴兵都愣住了。林越趁机挥剑,残剑在他手里像活了一样,每一次挥舞都带着风的呼啸。他不再隐藏实力,把《混沌诀》的基础招式融入到剑法里——没有灵气,就用炼体的力量;没有法宝,就用手里的残剑。匈奴兵在他面前像纸糊的一样,一个个倒下,很快就剩下那个为首的大汉。
大汉看着眼前的林越,眼神里满是恐惧:“你……你到底是谁?”
林越没回答,只是挥剑刺向他。残剑刺穿大汉的胸膛时,他听到了意识深处的声音——那是轮回考验的提示,这一世的情劫,过了。
风沙渐渐小了,烽燧的红烟也慢慢散去。林越扶着青璃,走进驿馆。他拿出残剑,剑身上的“越”字在光线下闪着金光;青璃拿出腰间的青布巾,布巾上的半朵并蒂莲,不知何时多了另一半,变成了完整的一对。
“下一世,我们还会在一起吗?”青璃靠在他的肩膀上,声音轻轻的。
林越握紧她的手,指尖传来她的温度,真实得不像在轮回里:“不管下一世我们是谁,不管在什么地方,我都会找到你。”他看着窗外渐渐放晴的天空,心里很清楚,九世轮回的考验还没结束,噬界珠还在等着他们,可他不再害怕了。因为他知道,只要身边有青璃,不管是边关的风沙,还是界海的风浪,都能闯过去。
驿馆外,传来了戍卒们欢呼的声音,他们在收拾战场,庆祝胜利。林越和青璃相视而笑,眼里都映着对方的影子——那是跨越了九世轮回,从未改变的,属于彼此的样子。